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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確實不好擠太多人,確認了陸見青大概率暫時不會有什麼危險,幾個人陸陸續續走了出去。
唐寧也要走,但看著他明顯疲憊的神色,忍不住勸了一聲:「盛雪,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一下?」
林盛雪想了想,應了一聲:「好,我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馬上過來。」
唐寧想接著勸他回去睡一覺,但看著他的表情,想了想,只是嘆了一口氣。
她原先一直覺得是陸見青一天天的就在那裡瞎撩,林盛雪肯定煩死他了。
可世界上但凡能持續得久的感情,哪裡有單向的呢?
她也不著急走了,見林盛雪已經去洗澡換衣服了,就留下來給陸見青當個臨時陪床。
林盛雪回來得很快,一進門就問了一句:「陸見青怎麼樣了?」
唐寧搖了搖頭,順手倒了一杯熱水給林盛雪遞了過去:「才剛過十五分鐘,煮個飯也沒這麼快的。」
林盛雪謝過了她,捧著杯子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陸見青。
隔著裊裊的水霧,他好像聽見了陸見青的聲音:「如果,我是說如果啊,我們順利回去了,我有話對你說。」
他向來對陸見青這種一句話能翻來覆去折騰好幾句的行為十分抵制,就問:「有什麼話不能現在說?」
陸見青就笑:「嘖,你這人怎麼一點儀式感都沒有。」
要是往常,他肯定連搭理都懶得搭理,不知道為什麼,這次林盛雪忍不住又問了一句:「你想說什麼?」
唐寧閒不下來,正在房間裡來迴轉圈圈,冷不丁聽見林盛雪說話,懵了一下:「什麼說什麼?」
林盛雪怔了一下,確定記憶里應該沒有剛才的畫面,皺了皺眉,搖頭道:「沒什麼。」
他想了想,又問:「祝嬈回來了嗎?」
唐寧推測道:「同一副本里存活的玩家都是一起出來的,你們都出來了,她要是沒死,估計也出來了。」
林盛雪還想說點什麼,門外忽然傳來了唐樾的聲音:「姐,林哥,冥河那邊給林哥下了請帖。」
他推門進來,把從大門外撿到的請帖遞給了林盛雪。
請帖是黑色的,四周燙金,在右下角的地方畫了一朵占據整個請帖四分之一大小的紅花石蒜,看起來並不難看,卻讓人莫名壓抑。
上面給了中央城內一家小酒館的地址,約林盛雪今晚八點鐘見面。
唐樾感覺有些不太對勁,撓了撓頭,試探著問了一句:「林哥,這個……要去嗎?」
林盛雪大致跟他們講過副本里發生的事情,祝嬈在副本里殺人不成,出了副本轉頭又給林盛雪下了請帖,說沒有別的心思狗都不信。
林盛雪盯著那張請柬看了一會兒,說:「去。」
他不知道祝嬈在副本里的手段究竟是怎麼來的,但至少在中央城內,還有玩家之間不能自相殘殺的保護條例。
如果想要從祝嬈那裡得到信息,在中央城內是最好,最安全的方法。
而且他並不覺得,自己下一次在副本中遇到祝嬈的時候,能忍住不找個機會殺了她。
林盛雪的手指按在那朵血紅色的花上,正蹙眉思索的時候,冷不防感覺自己的衣角被一股微弱的力道輕輕扯了一下。
緊接著,一道尚顯虛弱的熟悉嗓音響了起來:
「……去什麼去,不許去。」
林盛雪回頭看去,就見陸見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
唐寧姐弟倆對視了一眼,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有點不自在,於是偷偷摸摸起身離開了,還順便給兩個人關了個門。
林盛雪看了陸見青一會兒,才面無表情地問候了他一句:「醒了?」
陸見青觀察了一下他的臉色,看不出他究竟是個什麼心情,於是謹慎地回答道:「醒了。」
林盛雪隨手拎過來一把凳子,在他床邊坐下,心平氣和地問他:「當時為什麼要替我擋那一劍?」
陸見青有點心虛,眼神躲閃了一下,開始試圖轉移話題:「我……有點頭疼。」
林盛雪作勢要給他按摩:「哪裡疼?」
陸見青立刻哪裡也不疼了,飛快開始瞎編:「我現在是你的牌靈,要是你出了什麼事我肯定也活不成。但是我要是出了什麼事你卻能活下來。所以如果一定要有一個人受那一劍的話,肯定是我比你更合算啊。」
林盛雪也不知道信沒信,只是坐在原地看著他。
陸見青強調了一下:「真的,只是出於理性的考慮,我當時絕對沒有衝動冒進,個人英雄主義,不把自己當回事等不良思想。」
可是在短短兩三秒鐘的時間裡,人再理性,又能理性到哪裡去呢?
林盛雪沒有戳穿他,站起來打算離開。
陸見青眼看林盛雪又要走,再次一把拉住了他:「等會兒,你還沒答應我呢,不許去見那個祝嬈,就算真要去,也絕對不能一個人去。」
林盛雪問他:「為什麼?」
陸見青搖了搖頭,很誠實地回答:「我不知道,我只是隱約有感覺,她可能已經不受玩家的規則限制了。」
一個不再受玩家規則限制,卻依舊以玩家身份活躍在遊戲裡的人,太危險了。
林盛雪就點了點頭:「好,我不去。」
陸見青有些懷疑地瞅他:「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