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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被砸得七零八落的木箱,鎮長沉默了一下,說:「帶過來的血呢?用了吧。」
往年開神廟之前都是用當年的祭品的血來血祭的,只是今年為了平息神仙的怒火,才選擇用兩個外地人來活祭,南興鎮當然早就準備好了原本從孩子們身體裡放出來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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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盛雪四個人跑出去一段路之後,又偷偷折返了回來,重新躲在了高台之後,繼續看著鎮長他們在神廟前的動作。
陸見青終於有空跟其他兩個人講了一遍他跟林盛雪的經歷,然後問:「你們怎麼被關到箱子裡去了?」
許芳庭苦笑了一聲,臉色凝重起來:「南興鎮以外有東西在遊蕩。」
下午的時候,她跟陳郢兩個人也遇上了那一場雨。
兩個人都是肉體凡胎,遭不住這些不挑食的魚,只能暫時停下找線索,匆匆找了個地方躲雨。
結果兩個人出來之後忽然迎面撞上了一群鎮民。
這群鎮民身上都很狼狽,被魚群啃噬的傷口亂七八糟的,渾身上下都是鮮血和泥土。他們看起來神色都很驚慌,像是被什麼東西在追一樣。
兩個人一直以為這些鎮民是害怕那些無處不在的魚才慌不擇路,也沒有節外生枝的打算,就想先躲一躲。
結果那半透明的東西忽然從鎮民們身後飄了出來,只是揮了揮手,就讓兩個人全都失去了意識。
許芳庭攤了攤手,嘆了口氣:「反正等醒過來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在箱子裡面了。」
陸見青琢磨了一下:「這東西是在幫那些鎮民?」
許芳庭卻搖了搖頭:「不是,它會無差別地攻擊所有人。我們當初遇到它的地方,已經有三具南興鎮鎮民的屍體了。」
她原本以為那三具屍體是那些魚的傑作,可是後來復盤的時候才想起來,如果是魚的話,屍體上根本不會留下完整的血肉。
而他們大概率是因為屬於「外地人」,才只是被那東西弄暈,而不是直接弄死。
一直沒說話的陳郢突然開了口:「那東西跟我們守夜時候遇到的東西氣息一致,像是一團純粹的怨氣。」
聞言,陸見青多看了他一眼。
除了像他一樣的鬼,活人是很難分清這些鬼怪魂魄怨氣之類的分別的。雖然也不排除有玩家會有特殊技能或者道具,但是……並不能說是爛大街。
看來出了副本之後有必要去查一查這個陳郢究竟是什麼人物了。
林盛雪一邊聽其他人說話,一邊分神關注了一下神廟門口的動靜。
鎮長和鎮民們收拾了一番,卻沒有離開神廟,而是湊在一起不知道說了什麼,鎮民們很快又開始忙碌起來。
天已經黑下來了,鎮民們不敢走遠,只在神廟近處忙碌。
鎮長又重新跪在了神廟門口,嘴裡念念有詞。他這次說話的聲音不高,加上隔了一段距離,林盛雪只能聽見幾個零碎的語句。
「神仙」、「原諒」、「重新安排」。
聽起來像是在針對剛才發生的事情請求神仙的諒解。
但是……
他好像在空氣中聽到了另一種聲音。
林盛雪皺了皺眉,開口提醒眾人:「有聲音。」
其他人立刻停下了交流,凝神關注起周圍的動靜。
是熟悉的孩童哭聲。
神廟裡那個東西在哭。
如果重陽會期間南興鎮本來就會把神廟的大門打開,其實神廟裡的東西根本不用著急,只要在原地安心等待廟門開放就行了。
除非,神廟的門雖然會打開,卻有其他東西限制住了神廟裡的那東西,讓它根本沒有辦法出來。
它又提到了今晚才是關鍵。
聯想到今晚發生的事情,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所謂今晚的關鍵就在於這場血祭。
血祭並不是用來平息「神仙」怒火的,而是用來防止「神仙」在神廟開放期間出逃的。
現在作為「祭品」的「外地人」也跑了,打開門的鑰匙也到了他們手上,血祭也沒有辦法舉行了,神廟裡的東西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林盛雪把所有的東西理了一遍,忽然皺了皺眉:「不對。」
陸見青愣了一下:「怎麼了?」
林盛雪看向其他人:「鎮民們遇到昏迷的玩家並不是必然事件。」
如果沒有玩家的話,今天用來血祭的,究竟是誰的血?
其他人也反應了過來:「他們應該準備了另一份血。」
陸見青記起下午的時候看到的畫面,想得多一些:「恐怕這也是地下建築里那些孩子放血作用的一部分。」
許芳庭也跟著站了起來:「我們要阻止嗎?」
如果血祭的作用是能夠阻止神廟裡的東西出逃的話,他們就得掂量掂量了。
至少到現在,他們還沒確定裡面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尤其是今天下午的時候,那東西還伸手推了林盛雪,更是讓眾人對它的立場感到懷疑。
陸見青冷笑了一聲:「為什麼不阻止?門和血都是限制它出來的東西。血我們這次不阻止就由不得我們了,但門的鑰匙可在我們手裡。」
另一邊,鎮長已經從一個鎮民手中接過了一個灰黑色的陶瓷罐子。
罐子跟普通人家拿來醃鹹菜的罐子差不多大,形狀也十分像醃鹹菜的罐子,外表十分樸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