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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盛雪手上的動作一頓。
他並不是洛州人,也沒有在洛州長住過,對洛州一個沒落的本地牌子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印象。
但洛州這個地名,在現實世界。
陸見青笑了一聲,聲音也低了下去,近乎耳語:「我現在有些好奇了,我們信仰的神究竟來自什麼地方,還是說……他也是一個玩家?」
第111章 理想世界13
林盛雪抬頭看了陸見青一會兒。
他平鋪直敘道:「我聽人說過,中央城裡關於神的話題除了信仰都是禁忌。」
陸見青不樂意了:「這話就很沒道理,把神高高在上地捧在廟堂之上是信仰,我們在這裡辛辛苦苦找蛛絲馬跡,努力想要更了解神明一點就不是信仰了?反正都是唯心主義,要怎麼信仰當然是自己說了算。」
林盛雪雖然覺得他的歪理邪說很有道理,但還是本著嚴謹的態度糾正道:「主觀唯心主義和客觀唯心主義還是有區別的。」
陸見青並不在意這點區別,湊過去扯林盛雪的袖子:「讓我看看,這次鑰匙看起來還是挺匹配的。」
林盛雪並不想搭理他,繼續試鑰匙。
試到第九把鑰匙的時候,門鎖「咔噠」一聲,打開了。
林盛雪把手放在門把手上,回頭徵詢陸見青的意見:「進去嗎?」
門內傳來不知名儀器的「滴滴」聲,在安靜而空曠的走廊里顯得尤為清晰。
陸見青想了想,掏出隨身攜帶的紙筆:「稍等一下,我先給遺囑再加兩句話。你對我的財產有沒有興趣?看在今天我們同生共死的份上分你一半怎麼樣?」
林盛雪:……
他不再管陸見青和他的遺囑,伸手擰開了門。
門內的空間比他想像的要大很多。
房間裡滿滿當當擺了無數不知作用的電子儀器,正中央是一台巨大的計算機,各種機器的金屬外殼在夜光下反射著冰冷的色澤,旁邊的操作台上堆了一些雜物,在進門右手邊的牆上釘了滿滿一牆的封閉式玻璃管。
看起來與其說是一個機房,不如說更像一個實驗室。
那隻引著他們來到這裡的詭異兔子就躲在牆壁底部一支被打碎的玻璃管里,蜷縮成一個白白的小團,地下是碎掉的玻璃和一灘已經快要乾涸的營養液殘餘。
無數的兔子被放置在玻璃管里,透明的營養液淹沒了它們的身體,那些兔子們雙目緊閉,雪白的皮毛上有規律的起伏證明了它們並不是屍體。看起來既像是某種不為人知的實驗,又像是某種詭異的儀式,幾乎到了讓人生理不適的程度。
看著滿滿一牆的兔子,林盛雪忽然想起來一個幾乎已經被他遺忘的細節。
當時他向齊樂打聽副本里死去玩家的時候,齊樂下意識看了某個方向一眼。
而朔月內部的這棟廢棄大樓,就在他看的那個方向。
在某些文化里,兔子代表了復活。
這些聯想是毫無來由的,在眼前這種詭異的場景之中卻顯得莫名合適。
陸見青見林盛雪一直盯著牆上的玻璃管,開口問道:「這裡面有東西嗎?」
林盛雪偏頭看向他:「你看到了什麼?」
「空的玻璃管。」陸見青眨了眨眼睛,茫然地看著一牆空蕩蕩排列整齊的玻璃管,又補充了一句,「很顯然,在我的視角里,這些玻璃管里什麼都沒有。」
他神色警惕起來:「你不會要告訴我,裡面都是兔子吧?」
林盛雪點了點頭:「嗯。」
陸見青的神色更一言難盡了:「還真是?」
他伸出手,試探性地敲了敲玻璃管,手下傳來一陣清脆而空洞的敲擊聲,似乎裡面空無一物。
林盛雪皺了皺眉。
陸見青神色不明地收回手,問林盛雪:「林先生,你聽到了什麼?」
林盛雪沉默了一下,如實回答:「裡面是空的。」
但那些兔子依舊占據著他的視野,形成一種猙獰的真假難辨的反差感。
陸見青琢磨了一會兒,笑了一聲,中肯地總結了目前的情況:「林先生,目前的情況看起來更像是你的視覺和你的聽覺之一欺騙了你。」
林盛雪不置可否:「興許是你的視覺和聽覺欺騙了我們。」
那隻吸引他們進來的兔子似乎是感受不到營養液的滋潤了,不安地在破掉的玻璃管里動了動,從玻璃管里跳了出來,朝周圍嗅了嗅,像個沒頭蒼蠅似的在地面上不安爬動起來。
眼看兔子就要再次離開捕捉範圍,林盛雪再次把兔子拎了起來。
陸見青知道兔子又到了他的手裡,伸出手嘗試觸碰兔子。
林盛雪看見他的手跟兔子接觸的部位扭曲了一下,隨後從兔子的身體中穿了過去,觸碰到了他的手掌。
陸見青嘆了口氣:「看來不但看不到,碰也碰不到。」
林盛雪並不意外,只是稍微有點惋惜不能把兔子丟給他拿。
畢竟這兔子分量不輕。
陸見青想了想,拿出從樓下順過來的安全錘,對著滿牆的玻璃管再次躍躍欲試:「要不敲開一個看看?」
林盛雪這次倒是沒攔他,只是提醒他:「可能會有危險。」
陸見青掂了掂錘子:「我喜歡追求刺激。」
林盛雪想了想,帶著兔子往後退了一步。
陸見青已經選好了合適的玻璃管,就在碎掉的玻璃管旁邊,至少在心理層面上安全性要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