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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柚大咧咧翻個白眼,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我過來玩還要徵求你的意見嗎?」
「那倒不用。」那人從自己的位置站起身,坐到陸柚旁邊,沒按捺住好奇,「你真的是從山裡遇見的江家少爺嗎?這也太扯了,你爬的該不會是江家的山頭吧?你和那個江鶴川都是獨子,在一起真的沒問題嗎?」
哪來的這麼多問題?陸柚望著跑道上疾馳而過的賽車,眼皮都沒抬,回了四個字:「關你屁事。」
又沒忍住充滿疑惑地補了一句,「想那麼多幹什麼,難道你每次談戀愛都是抱著絕不分手的心思嗎?」換女人如衣服的傢伙,跑來對別人的戀愛說三道四。
注意著這邊動靜的二世祖們彼此相視一眼,挑眉,什麼意思?他們三分鐘熱度的陸公子這是終於玩膩了?
「是啊,分手多正常啊,不舒服了就分,就是結婚了都還能離呢。」有人懷揣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向陸柚賣好,「要我說,就算是只談兩天就被陸少甩了,那也是種榮幸。」
相處久了,眾人都清楚陸柚的性格,把人當成小孔雀來哄。
誰知道,小孔雀這次聽了奉承,非但沒抬下巴,反而臉一黑,蹙眉看向方才開口的人,「別胡說八道,我才不會甩了他,我說的分手,是他甩了我好不好?」
不太好。
甩了陸柚?開什麼玩笑。
真是變天了,他們居然能從陸柚嘴裡聽到這麼不自信的話。
一時間在場的人都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才合適了,只有如出一轍的震驚,半晌才給出回應,「誰會捨得甩了陸少?」當寶貝供著還來不及吧。
陸柚聽不得這樣的話,反駁:「總會膩吧,而且我性格又不是很好。」
一干人等:「……」啊,原來是有自知之明的嗎?他們還以為陸柚沒有這份自覺。
剛開始的驚訝過後,仔細想想,也不奇怪,雖然他們柚子可愛,但江家那位長相也絕對不差,家族的財力地位更是五五開,據說當初還是陸柚追的人。道理是這個道理,但令人難以接受是另一回事,陸柚這個人生下來就和自怨自艾沒有關係,「不過是個男人而已,稍微動一點心思不就玩弄在股掌之中。」
「別說胡話。」少擱這兒以己度人了。
陸柚不願與旁人多說自己的計劃,剛好一場賽車比賽終了,「我去玩了。」他好久沒有碰賽車了。
陸柚從小就被教育要保護好自己,珍惜自己的身體,他也確實十分寶貝自己六歲時好不容易救回來的命,所以護具是一個不少的都穿在身上。他在臨啟動時,還收到了來自於江鶴川的消息。
江鶴川總是在研究室泡著,和各種花草蟲子打交道,陸柚一開始過去陪了兩次,但越看江鶴川的操作,越像是在練蠱,只是用的不是古樸的陶罐,而是透明的玻璃儀器。什麼現代化練蠱新方式……
陸柚對看蟲子掙扎廝殺沒興趣,而且因為夢境裡的死亡和蟲子有關係,他看見蟲子就掉一地的雞皮疙瘩,所以後來就沒再去過。
江鶴川已經習慣性向陸柚報備行動了:我在回家的路上了。
附有一張通過車窗拍攝路邊的照片。
陸柚把自己正待得俱樂部位置發了過去,告訴江鶴川他現在不在家:你到這裡來找我就好了。
發完消息,時間上也差不多了,陸柚把手機一扔,手扶上方向盤。他沒有那麼強的好勝心,別人惦記著豐厚的獎金都要拿第一,他不缺那兩個錢,所以就隨便開一開,只要不是倒數第一就行,速度並不快。
甚至這次比賽的跑道都是他所熟悉的,開了不知道多少遍,閉著眼睛都能開下來,但——
就是出了問題。
陸柚踩著油門開,在過彎道時駕駛的賽車直接發生側翻。
和賽車沒有關係,陸柚開的賽車不是俱樂部提供的,而是他自己花大價錢買又特意改造過的,出問題的是他的腦袋。好巧不巧,他偏偏在過彎時頭暈了一下,一瞬的思維斷線讓他沒能控制好車輛平衡。
……
在台子上坐著的公子哥們一下子站起,像是被揪著脖子的鵝那樣望向側翻的紅色賽車,不約而同地倒吸一口涼氣,「快快快,急救隊人呢?!」
在場的人都見過世面,賽車嘛,撞車翻車都挺正常的,可這個前提要看是對誰而言。翻車的人可是陸柚,這要是真出了事,這個俱樂部能不能繼續開下去都懸。他們俱樂部有國內數一數二的急救團隊,是時候該派上用場了。
「給陸先生還有阿姨那裡打電話,必須要通知到位。」
*
於陸柚而言,這確實是一場災難,不過不是身體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在他聞著醫院消毒水的氣味睜開眼,與床邊黑沉著臉的三人對視後,他心想自己還不如繼續暈著。現在重新閉上眼睛還來得及嗎?
來不及了,陸母親眼見兒子睜開眼,輕輕嘆氣,「柚子,怎麼不小心一點呢?」
陸柚驚奇,他原以為他媽開口第一句話應該是「你以後再也不許玩賽車了」,不過說他不夠不小心,他還是不服氣,「我已經很小心了,護具什麼的都戴著,開的也不算特別快,要不是我因為低血糖暈了一下,不會出事的。」
陸父抓住關鍵詞,「頭暈了?」
「嗯。」陸柚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