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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到這裡,他自己都要信了,言之鑿鑿,「柚子,你放心,我一定會處理好這件事的。畢竟事情因我而起,我在這裡也向江先生道個歉,之後一起吃頓飯。」
陸柚疑惑且震驚地「哈」了一聲,半點情面不留,跟一旁的江鶴川找認同:「原來世界上還有臉皮這麼厚的人。」
陸譽淡定的表情已經掛不住了。
陸柚又在手機屏幕上戳了兩下,播放了一段音頻。
「把那個藍寶石戒指放到江鶴川衣服了,其他事你就不用管了……」稍微熟悉一點的人都聽得出來這是誰的聲音。
陸譽作為被拆穿的當事人,已然惱羞成怒,「你在我房間裡裝竊聽器,這是侵犯隱私!」
他嚷著,朝著陸柚撲去,伸出手試圖搶奪那裝有證據的手機。此時此刻他滿腦子想的都是這件事不能讓陸老爺子知道,只要把證據毀掉,一切都來得及,陸柚肯定想不到要備份,到時他死不承認——
可惜陸譽計劃的好,卻在毀滅證據這第一步卡住了,他伸向陸柚的手被大力鉗制住,完全動彈不得。出手阻攔的是一直站在陸柚身後,和背景板一樣的男人。男人看起來並非孔武有力的類型,但抓住他手腕的那隻手像是鐵鉗。
陸譽急的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沒區別,他想要大吼,卻在與江鶴川對上視線後不自覺噤聲,寒意從腳後跟攀爬至頭頂。
明明是那樣一張漂亮的臉,無可挑剔的穠艷眉眼,在面無表情時,讓人注意到的只有那雙仿佛透不出任何光亮的幽黑眼瞳,像是無機質的昆蟲那樣。
「啊!」
陸譽手腕一疼,江鶴川鬆了手。
陸譽顧不上手腕上那一瞬的刺痛,搶證據不成,他試圖打感情牌,「柚子,我做這些都是為了你,為了咱們陸家啊,有些人你當成情人玩玩就算了,怎麼能……」
不用旁人阻止,他自己就已經說不下去了,跪在地上乾嘔兩聲,將手指伸進喉嚨,卻沒起到任何作用。他相當惜命,「快、快叫救護車,我要疼死了。」
眾人圍著他繞了一圈,全都保持著距離,不知道陸譽這是怎麼了,吵吵嚷嚷的——
「大半夜,鬧什麼?」陸老爺子威嚴的聲音傳來,他被吵醒了。
陸柚看著在地上捂著喉嚨痛苦掙扎的陸譽,將剛才發生的事簡單一說。陸譽明明都疼到眼冒金星了,卻還是不忘記為自己找補,「誤會,是誤會!」剛說完,喉嚨更疼了,本來還能發出點聲音,說完後直接嘔出來了一大口的血,正臉貼地,沒了聲息。
疼暈了?還是死了?
陸家老宅亂成一團,陸譽被扔去了醫院,陸老爺子代表陸家向江鶴川表達了歉意,又說讓江鶴川一定和陸柚好好處,別生了嫌隙。
整個過程,陸柚盯著手機發呆,一副神遊天外的模樣。在陸老爺子和江鶴川談心時,他正在瀏覽器搜索:有會讓人喉嚨疼的蠱蟲嗎?
並沒有相關的信息呈現出來,都是些毫無參考價值的無聊內容。但不會有錯的,剛才陸譽做出的那些反應肯定是中了蠱的徵兆,就是不清楚醫院那邊能不能查出來什麼東西。
「柚子。」
陸柚回神,「怎麼了?」
陸老爺子嘆了口氣,顯出幾分頹態,「這件事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啊?哦。」陸柚現在最好奇的是江鶴川給陸譽下的是什麼蠱。這部分和小說劇情里有區別,小說劇情里陸譽是直接猝死,沒有喉嚨疼之類的症狀。
陸老爺子累了,折騰了大半夜要繼續睡了,陸柚和江鶴川告別後也回到了房間。
陸柚靠在大熊玩偶身上,情緒不太高。凡是陸家人,生病都會被送去他二叔家的醫院,這倒是為陸柚提供了一些便利,他能更好的知道陸譽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各種檢查報告的內容也能拿到手。
柚子糖:陸譽現在是個什麼情況,該不會是為了躲避受罰故意裝病吧?
:情況很奇怪,還有點噁心。
:柚子,你知道縮頭魚虱嗎?這種寄生蟲喜歡寄生在魚的嘴巴里,把魚舌頭吃掉,然後取而代之。
陸柚隨手搜索了一下縮頭魚虱的圖片,把自己噁心的不行,肉白色的蟲子縮在魚的嘴巴里,兩顆黑芝麻樣的小眼睛,通過魚嘴窺視外界的世界,節肢動物的腿扒著魚嘴……他產生了一種猜測:陸譽的舌頭成了寄生蟲?
:差不多。
:很奇怪,我從未在任何書籍里見到那種寄生蟲。需要我拍張照片給你看嗎?
柚子糖:大可不必。
:和縮頭魚虱還是有不小區別的,陸譽嘴巴里的那種寄生蟲只吃掉了舌頭內里的一部分血肉,然後蟄伏在裡面,從舌頭外觀上看是沒區別的,也並不影響陸譽講話。
:如果貿然取出那個蟲子,陸譽有八成概率變成啞巴。陸譽知道自己舌頭裡有蟲子,大喊大叫,一聽會變成啞巴就不吱聲了,現在被噁心的吃什麼吐什麼。
陸柚看著這大段大段的消息,忍不住動了動自己嘴巴里的舌頭。早知道就不問了,怪噁心的。
:陸譽不打算取嘴巴里的蟲子,但偶爾會舌根疼,不知道原因。
柚子糖:知道了。
陸柚把自己往大熊玩偶懷裡擠了擠,用餘光瞥了眼坐在另一側的男朋友,斟酌著開口:「我們家裡的人都滿肚子壞水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