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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我可以幫忙。」江鶴川給偵探發完消息,視線涼涼地掠過兩人頭頂。
哦,對了,江鶴川蠱蟲在手,有一萬種方式可以讓這幾個人老實開口。
不過陸柚現在最在意的還是自己會不會掛掉,畢竟嚴格來說,他算是死過一次,那種疼痛十分真切,生不如死……不如死?!
陸柚驀然轉頭,看向身側的江鶴川,「如果沒找到壽蠱,我會怎麼樣?我的意思是那個時限大概在什麼時候?」
「三個月後會死。」
「我知道會死,我想知道是怎麼死,是無數蟲子在肉里撕咬的那種死嗎?」
江鶴川不明白戀人說起死法怎麼兩眼放光,點頭,「是。」
陸柚恍悟,「我就知道。」江鶴川不會殺他。
好吧,其實是馬後炮,他一早是不知道的,但仔細想想,無論是還在山裡的老婆婆還是江鶴川本人,都一直有在強調不會傷害伴侶的事實,再加上他當時死的確實古怪。
被蟲蠱吞噬的他死亡已成定局,可江鶴川卻偏偏還要往他心口位置刺上一刀。
三個月後。
和他覺醒前的死亡時間大體一致,稍微晚點兒。
心口,是心尖蠱的位置。肯定是因為他當時太疼了,又無力回天了,不如乾脆利落的死,所以江鶴川才會用匕首捅他。他就說只要他死的話,當時沒必要補刀的。
第39章 替換蟲蠱
一切皆已明了,陸柚心情複雜,他以為江鶴川當時應該是怨他的,畢竟在覺醒記憶中他們相處的確實不愉快,充斥著衝突與誤會。他偏過頭,視線落在他戀人身上,就算在這樣感慨的情況下,都得分心夸一句皮相的美貌。膚如冷玉白,眼睛像是沾過墨的珠子,現在那兩顆珠子裡裝的都是他。
說起來,他體內的蟲子是什麼心尖蠱,不是情蠱。
那他……
江鶴川眼瞅著男朋友的臉頰紅起來,輕聲詢問:「怎麼了?」
陸柚羞赧,臉上的熱度一時半會兒褪不下去,他左手捂臉,右手擺了兩下,「我去給偵探打個電話。」然後便逃一般的離開,還不忘帶上門。
陸柚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趴在桌上消化著現下的情緒。
不是情蠱在作祟,那不就說明他只是單純喜歡江鶴川嗎?
這種體驗對滿腦子面子和兄弟情的小陸總而言,太過新鮮。
「我喜歡江鶴川。」
和朋友之間的友情,對美好事物的欣賞完全不一樣的喜歡,是想要接吻的那種喜歡。
好神奇。
但,也沒什麼奇怪的吧?陸柚給自己的情感找著理由,比如江鶴川真的很好看,他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就很喜歡,所以才會讓人成為他男朋友,再就是江鶴川對他很好,除了他父母之外,誰也比不上的好,吻技也很好……
而且,是江鶴川先喜歡他的,他反過來喜歡江鶴川,沒什麼不對。
陸柚眉眼彎彎,嘴角不自覺上揚,給偵探打去電話:「就是那個罐子,已經在圖片裡圈出來了,麻煩你帶回來,一定要特別特別小心……要不然你等著那裡,我自己去取。」不管怎麼說,與他性命攸關的事,全權交給旁人,他緊張。
豈料聽筒傳來兩下喇叭聲,偵探答道:「不用,我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了,最晚凌晨就能到。」
他聽出僱主心情很好,也是閒得無聊了,多問了一嘴,「陸公子,有什麼好事?」
陸柚哼哼兩聲,「我要和男朋友訂婚了算嗎?到時候邀請你。」
「我嗎?」偵探受寵若驚,「行,我肯定去!」
不枉他在地窖里扒拉半天,整個人灰頭土臉的,都沒來得及洗一把就坐上了回去的車。陸家公子的訂婚宴,想也知道不是常人能參加的,二代的圈子裡都得削尖腦袋往裡鑽。現在當偵探業績不行了,都有攝像頭,也就抓小三情婦時用用,到時候他努力拓展一下客戶群。
*
畢竟等的是救命的東西,陸家幾口人,沒一個去睡覺,本來是打算安排個私人飛機去接的,結果算了算,一來一回,還不如偵探自己買票快才作罷。結果飛機那邊做安檢還麻煩,最後是陸父託了那邊的人脈提供的私人飛機。
陸柚和江鶴川在機場接人。
陸柚看了眼時間,凌晨兩點,他打了個哈欠,抬了抬腳。
怎麼那麼奇怪呢?
之前也沒覺得和江鶴川說話有什麼彆扭的,知道了自己喜歡人家之後,反而無所適從起來了。嘴都親過不止一次兩次的關係了,現在倒突然扭捏起來了,真不爭氣。
江鶴川也是,怎麼還沉默起來了。
不,江鶴川本來就話很少。
陸柚往男朋友那邊挪了挪屁股,碰碰胳膊肘,「想什麼呢?」
「你困了,要睡一會兒嗎?」
陸柚搖頭,眼睛往遠處看,「到時候怎麼換啊?是不是要把我的肉給刨開?會不會很疼?」
「不用刨,可以用麻藥,換完了不會疼。」江鶴川調整了一下姿勢,讓戀人靠的更舒服一些,眉眼間是不曾分給旁人的柔和。
兩人這才剛聊了兩句,陸柚的手機響了,是偵探打來的。
「我到了,陸少,你們人在哪兒呢?我沒看見。」
陸柚看見了,擺擺手,「這兒!」
偵探抱著手裡的罐子,快步走到陸柚面前,「我是沒想到這麼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