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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老婆子中氣十足的喊聲又吵醒了剛被阮夏草放下的胖娃。
胖娃,阮夏草給大兒子的小名,大名還沒取。
阮老婆子挑了挑眉,回頭剛好看到自家老三媳婦溫柔的『順手』把黃家的大門門拴給掛上了。
阮老婆子沒忍住回頭給了自家三媳婦一個『幹得漂亮』的眼神,這才理直氣壯道:「親家,你這天天病歪歪的躺在床上咋行呢,人啊,越躺越沒勁。」
黃老婆子面色不快:「要你管?我是阮夏草的婆婆,她就該要伺候我!你管不著。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你閨女都不急你急什麼。怎麼的,想把阮夏草匡去你們那窮酸的生產大隊裡頭貼補你們阮家?你倒是打的好算盤。想得美!」
阮夏草抱著孩子過來就聽到自個婆婆陰陽怪氣的編排自個的媽,她氣的渾身發抖,眼淚連串的掉,她眼神麻木,似乎什麼都不在乎了,行屍走肉般一步步走向她的婆婆,然後抬起手連懷裡是什麼都不顧了就要往黃老婆子的身上砸。
黃老婆子嚇了一哆嗦:「阮夏草你瘋了!你想拿孩子砸我?!這可是我黃家的大孫子,你算什麼東西你敢拿我大孫子來砸我!」
一旁的蘇桂蘭冷下臉接過了哭到聲嘶力竭的孩子,熟練的哄了起來,但她餘光看向黃老婆子的眼神很冷。
孩子是無辜,但自家二姐更無辜。
「夏草,阮夏草!」阮老婆子拽住了自個犯渾的閨女:「哭啥哭,你見老娘哭過沒!」
「媽!媽!」阮夏草哭的比孩子還慘:「我錯了,是我錯了!」她怎麼就被自個婆婆三言兩語被洗腦了。
婆婆說自個如果不伺候她就是不孝,說出去不管是她,還是老阮家的人都要被人戳脊梁骨。
她可以受冤枉、可以不要臉皮,但她不能讓老阮家平白也跟著受這份罪啊。
但這會,看到她婆婆毫無顧忌的罵她的親娘,比讓她去死還難受。
「起來,別哭了。」阮老婆子冷著臉看向黃老婆子,這死老婆子上輩子是嬤嬤還是太監?折磨人的手段居然有這麼多。
阮老婆子對上了自家小孫女的眼:「既然你婆婆病了這麼久都不好,那肯定是大夫不好。」
阮夏草哆嗦著嘴皮子,剛想說自個婆婆已經好了只是耍賴,就見她家的小侄女從挎包里掏出了一個盒子。
「你家小侄女在大隊裡是跟醫聖學的老中醫,雖然今年才四歲,但比人家四十歲的老大夫還會看病。」說著阮老婆子將阮夏草按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她自個轉身就靠近了床邊,粗糙的手掌穩穩的『按』在了黃老婆子的身上。
「今個就讓你的小侄女『免費』給她治一治,看看她這病到底能不能好。」阮老婆子沉著聲,嘴上關懷的話說的跟獄卒要給人上刑似的。
一旁的阮似錦眨巴著水汪汪的杏眸,小奶音軟乎乎道:「嗯吶,免費的哦。」說著她伸出白嫩的右手,肉乎乎帶著小窩窩的手上捏著五根粗細長短不一的針,比容嬤嬤扎紫薇的繡花針可粗太多了。
畢竟是毛球給的特別定製版,專治『疑難雜症』。
第375章 我是阮家的女兒
「你們、你們想幹什麼!」黃老婆子慌了,她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主,阮老婆子這樣潑辣的人她頂多只敢嗶嗶兩句,現在真被按住了她就知道怕了:「阮夏草!阮夏草!你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她們欺負我?!你到底是誰家的人啊!」
阮夏草聞聲,嘲弄一笑,抹了把淚,仰起頭挺直背一步步的往黃老婆子的跟前走。
阮老婆子見此感覺有些不妙,萬一二閨女又犯糊塗,她這一個人可不好攔住倆。
阮夏草每走一步腦海都會升起一段回憶。
嫁人後每天討好婆母卻被刁難的隱忍和不甘、窩囊和懦弱,一幕幕都在她的腦海的重演。
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條被人打怕了、打慣了的狗……,別人佯裝要打她,或是吼叫兩聲,她就會本能的想躲。
現在想想,是啊,她蠢,太蠢了。自以為是的自我犧牲,她以為捨棄她一個人的自尊和幸福對丈夫、對孩子、對娘家都好,至於她自己怎麼樣都無所謂。
可事實上,丈夫擔心她,娘家不放心她,孩子也跟著受苦。
就因為眼前的婆婆。
阮夏草覺得自己可笑,但笑著笑著眼淚就落下來了。
「誰家的人?」阮夏草沙啞著聲線,聲音比以往都要大:「在嫁給你們黃家之前,我是阮家的女兒,是我媽十月懷胎辛苦養大的女兒。」
阮夏草走過去,眼神決然的揚起手衝著仰頭叫囂的黃老婆子扇了一巴掌:「所以,你罵我可以,但你算個什麼東西敢罵我媽?」
說完阮夏草看向自個傻眼的老母親,阮夏草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媽,你們不要髒了手,我自己來。」
阮似錦覺著自家二姑姑狀態不太對,原本習慣性縮在龜殼裡隱忍的人,忽然散發出一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剛烈。
人就是這樣,在察覺到不對的時候,往往會自己騙自己,自己給自己洗腦,因為承認過去的錯誤就就相當於是否定了過去的自己。沒有人會願意輕易的否認自己的一切。
而現在,自家二姑姑似乎是全盤否定了過去自己,所以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很多令人追悔莫及的事都是在這樣神志不清的情況下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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