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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珠停下了,「先挖到手指,說明手指在土層上面,胳膊支棱著才會這樣,也就說埋葬時屍僵沒有被破壞。那麼,兇手很可能在附近殺的人,但他卻沒有立刻掩埋,為什麼,難道是親人失手所為?」
他之所以有這樣的推斷,是因為上山需要走台階,除非擔架抬上來,否則很難不破壞屍僵。
歐陽芮芮道:「這是一種可能,還有一種可能是,兇手或者會在屍僵形成的四到六小時內把屍體搬上來,第二次屍僵形成後再埋葬。」
韓珠點點頭,「確實,但第二次屍僵形成同樣需要時間,挖一個淺坑要不了多久,我還是那個問題,在那段時間裡他在等什麼?」
「他是誰?」向馳進來了,「有什麼發現嗎?」
韓珠道:「向組長,是這樣的……」他把問題如此這般地複述了一番。
「哦……」向馳吸了吸鼻子,大步走到韓珠的桌子旁,見咖啡杯的邊沿乾乾淨淨,端起來就喝了一口,「味道還不錯。」
「那是……」韓珠伸手要去搶,半道又縮回去了,「算了,你喝吧。」
「謝了。」向馳端著杯子朝隔壁走了過去,在門口站住了,目光在歐陽芮芮身上一掃,就見那位大美女雙手托著頭骨,正在大眼對小眼。
他嚇了一大跳,原本要說的話也咽了回去。
「向組長好。」歐陽芮芮官方地打了個招呼,接著韓珠的問題說道,「沒立刻掩埋的原因應該是多方面的,要麼像師兄說的,兇手是親人,殺人後情緒崩潰了;要麼兇手有兩個,屍體是用擔架抬上來;要麼兇手是變態,不捨得掩埋,欣賞了很久……」
韓珠「切」了一聲,「哪有那麼變態的人,還欣賞很久,你寫偵探小說吶?」
向馳用肩膀靠住門框,「歐陽覺得哪個更靠譜?」
歐陽芮芮心道,如果兇手是變態,這樁案子極便可能是連環殺手所為,但她來自後世,從未沒聽過這起案子,這個概率就變得相當小了。
第一種和第二種可能性稍微大一些,但其實還有好多種可能,她不過是沒能說全罷了。
她決定收斂一點鋒芒:「韓師兄說的是,生活中確實沒那麼多變態,所以變態殺手的可能性不大。向組長覺得還有其他可能性嗎?」
向馳又喝了一口咖啡,「不好說,很多事都是匪夷所思的,我們未必能猜到兇手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比如,兇手正要埋葬屍體,忽然發現附近有人來了,再比如,兇手戴的帽子被風掉了,他在附近找了很久。」
「對對對。」韓珠一邊填寫報告單一邊拍了個馬屁,「向組長說得對,有些事的確不好判斷,哈哈,我和歐陽經驗不足,沒想到這點兒。」
歐陽芮芮把顱骨放了回去。
向馳問道:「你看的這麼認真,發現什麼了嗎?」
歐陽芮芮是在端詳顱骨的解剖學特點,但她不能那麼說,便開了個玩笑:「當然,透過他黑洞洞的眼眶,我發現裡面藏著一個年輕的痛苦的不願意離去的冤魂。」
向馳:「……」
過了好一會兒,他說道,「冤魂多少有點離譜了,我看不見,靈魂倒是發現了一個,而且膽兒挺大。」
膽大?靈魂!
歐陽芮芮聽明白了,這句是說她呢,畢竟她托在手裡對視的是一副真正的骸骨,不是學校的顱骨模型。
她不想解釋,便轉移了話題,「向組長,檢驗科正在做毒理分析,如果死者沒有中毒,我們這邊就暫時沒有其他線索了。」
向馳點點頭,喝光咖啡,把杯子放下飲水機頂上,正要出門,他的手機忽然響了。
他從休閒褲的屁兜里掏出來,大拇指挑開翻蓋,按在了耳朵上:
「法醫科。」
「馬上下來。」
他掛了電話,邁步往外走,「謝謝歐陽的咖啡。」
歐陽芮芮道:「不客氣。」
在她上班之前,分局幾乎沒人喝咖啡,即便有也是速溶,向馳不用問也知道是她泡的。
韓珠問:「向組長,老李他們有消息了嗎?」
向馳道:「還在篩選。」
歐陽芮芮道:「死者的下頜骨不太發達,牙齒有參差,或者可以做為參考。」
向馳點點頭,出去了。
韓珠填完了表格,「牙齒這種特徵,估計要找家屬來辨認了。」
歐陽芮芮脫掉手套,把溫度適口的咖啡一飲而盡,又接了杯溫水,「現在就看運氣了。」
她當法醫後,閱讀過大量案例,省內的、全國的,有代表性的案件大多看過,積案也了解不少。
這案子不在她的記憶中,就說明不但破了,且不具備代表性。
即便大家一時摸不到頭腦,通過努力,也終究會真相大白。
韓珠起了身,「走吧,呆著也是呆著,去下面看看去。」
「好啊。」歐陽芮芮答應一聲,和他一起出了門。
……
一樓大辦公室,李自健、寧安等人正對著幾張傳真件發愁。
寧安道:「鞋子和衣服都對不上。」
馬卓研附和:「有沒有可能不是本地人?」
寧安道:「當然有可能。」
向馳放下一張傳真件,「這些照片應該是失蹤者失蹤前拍的,年齡對不上,衣物肯定也不對。聯繫家屬吧,死馬當活馬醫,讓他們來局裡認一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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