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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畫完了嗎?」
「完了,我剛到市局。」
「那正好,你縮印一下,給我發個傳真過來,傳真號是0111236981。」
「你在京州?」
「對,號碼記住了嗎?」
歐陽重複一遍,掛斷了電話。
向馳把手機放在茶几上,看向坐在主位、正在用放大鏡研究瓷片的老者。
「這是宋代同安窯的青白釉劃花菊花紋的玉壺春瓶,口薄,底部厚,挖足不規整,旋坯的痕跡較為明顯。」老者反覆觀察瓷片,「疊燒的,胎釉老化的特徵很自然,瓶口這一側有土侵的痕跡,器型消瘦,應該是宋朝的真品,可惜了。」
向馳道:「程爺爺,這一件十幾萬還是要的吧。」
程老略一沉吟,「拍賣的話十五以上。」
向馳又道:「你老聽說過這個物件嗎?」
程老搖頭,「沒有。」
程老是研究宋瓷的老專家,每年都要鑑定不少瓷器,如果他沒聽過、沒見過,再結合死者的死,這件瓷器的來歷就要畫一個問號了。
「鈴鈴鈴……」傳真電話響了起來。
向馳道:「程爺爺,估計是我的,我去接了。」
「去吧。」程老繼續把玩瓷片,不在意地揮了揮手。
傳真電話是歐陽打過來的,向馳客套一句,就按下了接收鍵。
兩張人像傳過來了。
向馳把人像交給程老,「您老幫我看看,認識不認識。」
第一張,歐陽寫了司機二字,國字臉,眼型微突,嘴唇偏厚,特徵鮮明。
程老表示不認識。
第二張是後排的死者,長臉,眼型上挑,單眼皮,魚尾紋稍重,鷹鉤鼻,薄唇……
程老端詳好一會兒,「好像在哪兒見過,但又不太確定。」
向馳道:「他有一輛奔馳車,喜歡穿考究的襯衫,襯衫上有鑲嵌寶石的袖扣,人不胖,大約四五十歲的樣子。」
程老一拍桌子,「我想起來了,他是中州人,去年在老馮的生日宴上見過一面,我記得他的袖扣,好像是一對藍寶石的。」
向馳道:「您不記得他的姓名嗎?」
「不記得了。」程老起了身,「我給老馮打個電話,他沒準知道。」
程老用座機撥了個號碼出去,二人很熟悉,說話直來直去,很快就拿到了死者的姓名——許建文。
從程老家出來,向馳給秦隊打了個電話。
「秦隊,屍源有眉目了,不過現在還不能確定。」
「啊,這麼快?」
「對,歐陽畫了畫像,剛傳真給我了。目前司機不詳,後排死者有可能叫許建文,中州人,經營文斐房地產有限公司,文是文章的文,斐是非字加文那個斐。」
「乾的漂亮。許建文,文斐房地產有限公司,我記住了,明天一早我就報上去,讓市局聯繫中州那邊。」
「好的。」
「那行,你既然回家了,不妨在家休息一天,後天再回來。」
「謝謝秦隊,那我就不客氣了。」
「哈哈,客氣啥,你替我通知歐陽,讓她也好好休息一天。」
向馳上了車,出胡同往北拐,駛出一里地後,往西,在一間小四合院前停了下來。
用鑰匙開了大門,剛到院心,就聽上房有人問道:「誰啊?」
向馳揚聲道:「苗阿姨,是我。」
「小馳?」上房門開了,一個五十左右的保姆快步迎了出來,笑著說道,「老太太,真的是小馳回來了。」
向馳道:「苗阿姨,我姥的身體怎麼樣?」
「最近血壓有點不穩,其他都還好。醫生建議老太太上樓呢,說平房取暖不好,忽冷忽熱,不利於高血壓患者。」苗阿姨湊近了向馳,「老太太總說,王老先生在這兒陪著她呢,怎麼著都不肯搬。」
向馳道:「那就不搬吧,搬了只怕還要上火。」
苗阿姨扁扁嘴,「那倒也是。」
拐杖聲響了起來,「小馳在哪兒呢?」
向馳趕緊跑了進去,扶住後背佝僂著的老太太的胳膊,把人送到暖炕上,「姥姥,我回來了!」
老太太披著暗紫色緞面的大棉襖,眯著眼打量他,「姥姥正想你呢,你可巧就回來了,工作不忙了?」
向馳道:「不忙,明天陪您一天,晚上再回去。」
老太太笑得見牙不見眼的,「那可太好了,姥姥讓你苗阿姨給你做好吃的。」
向馳把她的鞋子脫了,「好,您先睡,省得聊過了覺頭。」
老太太打了個大呵欠,「好,小馳也早點睡,餓的話就讓你苗阿姨給你下碗疙瘩湯。」
向馳從東次間退出來,怕影響老太太休息,沒敢洗漱,直接去了西次間。
換上睡衣後,他在一張花梨木打造的書案後坐了下來。
書案上擺著一張樸實的實木鏡框,鏡框裡是一張他和老兩口的合影。
向馳拿起鏡框,對那個戴著貝雷帽,留著山羊鬍,笑得無比燦爛的老人說道:「姥爺,我回來看您了。您老還在這裡嗎?霖江市今天發生了一起與文物有關的案子,感覺來頭不小,不管此案主謀與陷害您的人有沒有關係,我都會追查下去,有線索更好,沒有線索就當為民除害了,您再等等,外孫總會還您一個清白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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