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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高源出聲詢問,走了過來。
病婦似乎很懼怕高源,趕緊往男人身後躲,頭也不敢抬。
看到這情況,高源不敢再上前,只是疑惑地看著男人。
男人扭頭過去問妻子:「怎麼了,你又看到啥了?」
病婦悄悄抬頭看一眼高源,眼中都是驚恐,她呼吸紊亂,聲音發顫地說:「他……他身上有個人……」
高源皺眉,問:「什麼人?」
病婦又往男人身後縮了縮。
男人又催促道:「大夫問你話,你就說呀。」
病婦小聲道:「是跟他長得一樣的人。」
男人露出疑惑之色。
病婦又顫聲道:「但是……但是他戴著鐐銬,他是個坐牢的人,是要被殺頭的人。」
高源一怔。
男人趕緊罵道:「哎!你別胡說!」
病婦趕緊低下頭,神情驚恐。
李勝利覺得有些好笑,然後扭頭看高源,卻發現高源的有些呆滯。
男人滿是歉意地對高源道:「不好意思,高大夫,她……她被鬼上身了,說話糊裡糊塗的,你別見怪。」
高源微微搖頭,呼吸稍稍粗重了一些。
李勝利沒好氣道:「都跟你說了,別說什麼封建迷信的話,你之前喊魂求符有用嗎?有病就要找大夫,說這些有的沒的幹什麼?是吧,高大夫?」
李勝利轉頭看高源,卻發現高源還是心不在焉。
李勝利見高源沒有理他,他又問了一聲:「高大夫?」
「嗯?」高源這才轉過頭,看了看李勝利,又看病婦,他說:「哦,沒事,你們繼續說。之前有沒有發生什麼,怎麼會變成這樣的?」
男人輕輕嘆了一聲,說:「之前我倆要了一個孩子,但是那個孩子生下來就不怎麼成氣,幾個月就沒了。她那時候就天天哭,天天哭,我也忙,也沒時間管她,再後面,她就變成這樣神神叨叨了。」
「喏,你們看,她現在就離不開人,不管到哪兒,都會緊緊抓著我的衣服,」
高源聞言微微頷首,再看病婦,病婦還是畏畏縮縮,不敢看他。
這時,沈叢雲從外面走進來了,見高源在裡面,他說了一聲:「高大夫,你在這兒,我正找你呢。」
高源剛回頭,就聽見後面病婦發出一聲恐懼的叫喊:「啊!」
高源立刻回頭,卻見病婦瑟瑟發抖,緊緊地抱住了男人,完全不敢把頭伸出來,驚恐的無以復加。
「這怎麼了?」沈叢雲自己還先愣了一下。
高源也有些疑惑:「是突然加重了嗎?」
男人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回頭問:「怎麼了,怎麼了,你說話呀,這大白天的,什麼妖魔鬼怪能出來?」
病婦臉色煞白,身子劇烈顫抖起來,頭上冷汗涔涔:「他……他他他……」
男人扭頭看一眼沈叢雲。
沈叢雲也很疑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問:「我怎麼了?」
病婦驚恐地說:「他是死人,他已經死了。」
高源豁然轉頭看沈叢雲。
沈叢雲臉一黑:「好傢夥,你這女同志,可真會聊天啊。」
男子也尷尬不已,好傢夥,又得罪一個人,他忙道歉:「不好意思,她病了,腦子不清楚。」
沈叢雲有些無語,但也沒法跟病人計較,他就擺了擺手,說:「算了,高大夫,你先治病,我等下跟你說。」
沈叢雲轉身出去了。
高源看了他的背影好一會兒。
李勝利問:「高大夫,她這是什麼病?」
高源回過頭,說:「髒躁。」
李勝利沒聽懂:「髒躁?」
高源點點頭:「之前為了快速培養你,都是教你速成的醫術,但如果你真要有所提高,還是要多讀經典醫書,尤其是傷寒論和金匱要略。」
李勝利答應一聲:「哦。」
高源說:「髒躁的這個病最早就是記載在金匱要略裡面的,主要是婦人病,說婦人常常悲傷欲哭,神神叨叨,如見鬼神。情緒很不穩定,喜怒悲無常,無法控制自己,還會不停打哈欠,稱之為髒躁。這個病,多發於孕期和產後,主要是精神上和情志上的異常。」
李勝利點點頭,聽明白一些了。
男子緊張地問:「不是鬼上身?」
高源搖搖頭:「不是,這是病,得治。」
男子又問:「那好治嗎?」
高源說:「我先看看吧。」
「好,好。」男子忙答應著,然後又勸撫和安慰了好久。病婦才漸漸放下恐懼,願意讓高源給她診治。
高源收拾一下心情,上前診斷。病婦面色青,舌色如常,脈弦。
「怎麼樣?」男子緊張詢問。
病婦又躲到他的身後,緊緊地抓著他的衣服。
高源思忖了一下,說:「用甘麥大棗湯試一下,這個方子很簡單,就小麥,大棗和甘草三味藥,也不貴,是專門治婦人髒躁的。」
「哎,哎。」男子忙答應著。
高源給他們寫了藥方,李勝利去抓藥的時候卻又遇上問題了,他跑回來說:「藥房沒小麥了。」
高源皺眉:「小麥也沒了嗎?」
李勝利說:「小麥本來用的很少,所以沒備多少。那些常用的藥,現在都缺貨了,就更別說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