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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源點點頭,倒也不生氣,就說:「好,那這個病人我來治。」
沈叢雲抬頭看高源,然後又繼續抱蹲,誰也不理,誰也不愛。
少年母親馬上說:「高大夫,你願意出手呀,那可太好了。可是……可是,趙大夫說現在醫院裡面藥材不足……您這……」
高源看了一眼沈叢雲,說:「誰說我們衛生院就沉大夫一個人擅長外治了?」
少年和他母親都是一怔。
沈叢雲卻是撇了撇嘴,什麼都沒說。
高源把病人引過來,讓他躺好,然後說:「手拿開。」
少年把手拿開,高源發現他的鼻子裡面塞著棉花,但棉花早就被血給滲透了,還不等他去把棉花給摘下來,少年扭頭,就從嘴裡吐出來一口鮮血。
他母親嚇一跳:「這咋還吐血了?」
高源皺眉道:「躺下之後,血不從鼻出,就從嘴裡出來了。」
少年母親滿是擔憂。
高源看少年,他可臉上血跡模湖,甚是狼狽,地上也是血水狼藉。面色蒼白,神情疲倦,口唇澹白。高源出聲詢問,發現少年現在聲微息短。
蹲在地上的沈叢雲也忍不住看了過來。
高源亦是微微蹙眉,少年很明顯是失血過多,這些症狀都是失血過多導致的。現在雖然還沒有到很嚴重的地步,可若是再止不住血,任其發展下去,那可就真的麻煩了。
高源道:「先漱個口,然後舌頭伸出來,我看一下。」
少年漱口之後,把舌頭伸出來,舌色赤而無苔,如剝膜的豬腰子一般。
沈叢雲喃喃道:「陰虛舌,哎,高大夫,你這行嗎?」
高源瞥了他一眼:「不治就別廢話。」
沈叢雲一甩手,自討了個沒趣。
第242章 打賭
稍稍給少年清理一下,高源扭頭問一旁蹲著的沈叢云:「沉大夫,要不要來打個賭?」
「什麼?」沈叢雲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他哪敢玩這種禁忌東西:「不賭,不賭,不賭,我可不跟你玩這個。」
高源卻說:「我還什麼都沒說呢。」
沈叢雲道:「你就是說破大天來,我也不跟你賭。」
高源問他:「那你就不想知道怎麼賭?」
沈叢雲下意識問:「怎麼賭?」
高源指了指少年:「就賭我多久能止住他的鼻血。」
「呵呵。」沈叢雲笑了兩聲,然後一擺手:「你別跟我來這一套,你就算說你能一秒鐘就把他的鼻血給止住,我也相信,我反正不賭。」
高源一噎,這老傢伙還挺賊,他又問:「那你就不想知道賭注是什麼嗎?」
沈叢雲上下看看高源,問:「那你想賭什麼?」
高源道:「就賭以後誰用外治法治病……」
不等高源話說完,沈叢雲就道:「嘿,我就知道你得說這個,反正我沒這麼大本事,我可不能包治百病,你要是有這本事,就全拿去自己弄。」
高源說:「哎,我想跟你說的就是這個。如果我把他用外治法治好了,以後衛生院裡外治的活兒就交給我,你以後別插手了。」
「啊?」沈叢雲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還反應了好一會兒,等確定自己沒聽錯,他才愕然問高源:「你沒說錯?」
高源卻道:「當然沒有。」
沈叢雲給逗樂了:「嘿,你還捨己為人,賭了,賭了,我賭,來來來,一言為定,誰反悔誰是狗!」
高源瞥他一眼,呵了一聲,什麼話都沒說,就去取了一根細線來,剪成兩段,找到少年的中指的第二、三節指縫橫紋處,用細線緊緊纏繞上。
沈叢雲看的一愣,問:「這又是什麼新奇方子?」
高源說:「一個小驗方而已。」
沈叢雲問:「治鼻衄?」
高源點點頭,然後拿過來了針灸盒,從裡面取出毫針,扶住對方的鼻子,然後急刺雙側迎**。迎香為治鼻之要穴,可以治鼻衄,也可以治鼻不聞香臭。
一番行針之後,少年母親驚奇地說:「是不是流的沒那麼厲害了?」
少年下意識摸了摸鼻子,然後抽掉了鼻子裡面的棉花,可是嘩的一下,一灘鼻血下來了,弄得身上臉上都是,狼狽極了。
沈叢雲悄悄捂了捂嘴,有點想笑,但也沒敢笑。
「你沒事吧?」少年母親一下緊張了起來。
少年趕緊手忙腳亂擦著身上的血。
少年母親也趕緊過來忙:「快躺好,你這孩子,把棉花摘下來幹什麼?快頭抬起來,哎呀,哎呀,哎呀……」
高源卻說:「頭先別抬,拿個棉花再塞一下,你沒發現血流已經變小了嗎?」
正被弄得手忙腳亂的少年和少年母親齊齊一愣,少年母親扶住少年的頭,仔細看了一下,發現對方的鼻血流量真的變小了:「哎?」
她露出了驚奇之色。
高源又拿來兩個棉球:「繼續塞好。」
少年母親趕緊把少年把流血的鼻子塞好。
高源拿過少年的手,找到孔最穴,在上面消毒之後,行針針灸,等得氣之後,再行補法。
沈叢雲看著高源的針刺操作,也不由微微點頭,他覺得高源也還是有兩下子的嘛。
高源卻是心無旁騖地專心行針操作,一番補法之後,原本少年流血不止的鼻子,竟漸漸止住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