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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文定不解道:「范教授,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黃某人,向來是跟賭毒不共戴天的。」
「那就好,那就好。」范教授撫著胸口,說:「這可是個禁忌啊。」
「您在說什麼呀?」黃文定聽得雲裡霧裡。
那邊高源也扒拉開嘰嘰歪歪的胡仁華院長,他問黃文定:「黃醫生,你說的那個病人在哪裡?」
黃文定扭頭對小周道:「小周,去看一下那個病人的情況。」
「好。」小周走開。
范教授又一次過來拉黃文定,緊張地問:「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有沒有跟他賭什麼,或者答應他什麼?」
黃文定皺眉道:「也沒什麼,我就是很好奇他是怎麼把一個危重病人給救起來的,然後我說如果他能再救起來一個,我就考慮去他們衛生院工作。」
范教授一捂腦袋:「完了。」
黃文定問:「怎麼?」
范教授沒好氣說:「你收拾東西吧,準備去鄉下啃窩頭吧。」
黃文定不高興道:「他又不是神仙!」
范教授搖搖頭,苦笑道:「那是你對他不了解。」
黃文定卻道:「是,我承認這個中醫很有本事,但他一個人就算本事再大,也不能比我們整個醫院還大吧?也不可能比我們整個現代醫學還大吧?那個病人你是知道的,就患布魯氏桿菌的那個。」
「那天會診的時候,你不是也在嘛,你也說了,他是沒有活下去的機會了,我們當時所有專家意見都是統一的,我們整個省醫院都認為他活不了了,他還能救活了?這他要還能救活,那我就……」
「哎!」范教授趕緊打斷:「這是禁忌!」
黃文定覺得范教授有點不正常,他道:「我跟高醫生說了,要是他救不了這個病人,他就得留在咱們醫院。現在外面中醫聯合診所不是要撤了嘛,省中醫院已經建起來了,咱們醫院也要成立中醫科,我這也算幫咱們醫院招攬人才了。」
范教授搖了搖頭,他覺得黃文定想法天真。
門口一群年輕醫生看著裡面的情況,他們也一臉懵逼。
很快,小周跑回來說病人那邊已經準備好了。
幾人過去。
黃文定給高源介紹病情:「病人很年輕,28歲,是牧羊人,傳染布魯氏桿菌病已經一年半了,一直沒有得到有效治療,所以逐漸轉成重症。」
「心,肝,腎都有了實質損害。3號突發心衰,然後入住我們醫院,到現在已經11天了。我們的診斷是全心擴大,室性早搏,心功4級,心衰3度,胸腔積液,大動脈病變,肝功損害,低蛋白血症。」
「病人情況非常嚴重,我們已經全力搶救五天了,可還是沒有效果。我們已經下病危通知書了,全院專家會診一致認為病人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你知道的,中國人傳統思維都希望自己魂歸故里,落葉歸根,沒有人願意死在醫院裡,所以這個時候我們會建議病人出院回家,與家人度過最後時光。」
「但這個病人還年輕,他父母妻兒不肯放棄,所以還在我們醫院裡。這裡是這個病人的病歷,高醫生,你需要看一看嗎?」
高源接過病曆本,簡單翻閱了一下。
而後幾人就到那個隨時會有生命危險的患者病房。
高源把病曆本還給黃文定,看向床上的患者。
患者靠在床上呼吸,咳嗽非常頻繁,喘息極為厲害,吸氧也不能緩解。高源上前檢查,發現病人喉間痰聲漉漉,嘔吐涎沫,面色灰暗,神情萎頓,似睡似醒。
「黃主任……」病人父母趕緊迎過來,卻看高源已經去檢查了,他們問:「這位是……」
黃文定道:「這是我請過來會診的醫生。」
「哦,謝謝謝謝。」病人父母忙不迭道謝。
胡仁華在一旁補充道:「是專家!」
病人父母又看他,又趕緊道謝。
病人妻子抱著年幼的孩子在床邊上默默流淚。
高源詢問病人,發現病人聲音跟蚊子一樣小,耳朵貼上去都聽不清楚。
病人妻子擦著眼淚說:「他已經說不了話了,你想問什麼就問我好了。」
高源點點頭,一邊檢查,一邊詢問病人妻子。
病人唇指紫暗,已露亡陽之象,胸痛徹背,全身凹陷性水腫,臍凸胸平,睪丸水腫,尿少,日夜約150毫升。厭食,食入則脹急欲死,每日僅喝點稀粥。
憎寒無汗,也無涕淚。脈促,140次/分,頻頻能見雀啄脈。舌紫暗,滿布紫黑瘀斑。病人氣息奄奄,無法說話。
診斷完之後,高源沉沉地吐出了一口氣,別看前面那個病人陷入深度昏迷,眼前這個病人卻還能坐著,但其實兩人嚴重情況不是一個等級的,這個明顯嚴重很多。
「怎麼樣,高醫生?」黃文定詢問高源。
高源皺眉道:「病人脈見雀啄,這是中醫上的七怪脈,前人稱之為必死之脈。」
「啊!」又是一句必死,儘管已經聽到過好幾次了,但病人家屬臉色還是白了許多。
黃文定嘆一聲,雖然是他意料之中,可不免也有些遺憾:「那看來高醫生也沒什麼辦法了。」
高源在皺眉沉思。
范教授也看高源,這個神奇的中醫,這次終於要束手無策了嗎?
范教授其他學生也在看小王,不是說這個人很厲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