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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別碰我!」
她背著江羽弦送來醫院的路上,也反覆說過這樣的話,到底發生什麼了,讓江羽弦昏睡中還緊張地防範。
白聲聲輕輕喚他:「江羽弦,是我,我是白聲聲,白律師,這裡是醫院,你別怕,已經安全了!」
她這樣安撫了好幾遍,江羽弦仍是沒睜眼睛,但不知是自己的名字起了作用,還是醫院更能帶來安全感,江羽弦慢慢恢復了平靜,不似之前那麼緊繃,神色看著放鬆了些。
等著江羽弦徹底清醒過來,已經是中午了。
白聲聲坐在椅子裡,手肘支在旁邊的小桌面上,眼睛雖是閉著,卻沒有睡著,當江羽弦剛睜開眼睛,她第一時間感覺到了。
她輕聲問:「你醒了?感覺怎麼樣?還有哪裡不舒服的?」
她問完好一會兒,江羽弦才眸光混沌,訥訥地反應過來:「白……白小姐……」
「是我,我昨天晚上去碧海潮生和人談事情,在後門小巷遇到昏迷的你,就把你送來醫院了。」
白聲聲把昨天晚上的事情簡短地說了一下,拿起小桌面上的水杯,「喝口水吧,你嗓子都啞了。」
喝過幾口水後,江羽弦感覺比醒來時好多了。
「白小姐,謝謝您,我……給您添麻煩了。」
江羽弦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仿佛從第一次見到白聲聲開始,他就一直在給對方添各種事,這樣的自己很討人厭吧。
他難受地閉上眼睛,把頭扭向另一側,不太敢看白聲聲了。
白聲聲卻以為他又哪裡不舒服了,「我去叫醫生!」
聽到白聲聲要離去,江羽弦忍不住向她伸手,叫下她,「不,你別走,我沒事。」
「好,我不走,你別動,你手上還打著針。」
白聲聲低頭看了看江羽弦剛剛情急之下揮動的手,幸好沒有碰到針,她又把鬆動的膠布粘了粘,這才坐下。
她也沒有問江羽弦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會淪落到中了□□又昏倒在垃圾桶後,那些難堪的過往沒必要再回憶一遍,江羽弦想告訴她自會說的。
她只問:「餓了吧?想吃點什麼,醫院外面有家粥店,早上隔壁床買的時候,我看了,熬得不錯。」
江羽弦卻搖了搖頭:「我不餓,不想吃。」
「醫生說你醒了以後,最好吃點東西,昨天給你催吐洗胃,胃裡已經空了。」
白聲聲耐心地勸著他:「你不想吃別的,我去給你買碗白粥吧,你忍著些,少少吃點,給胃添點熱乎氣。」
她都已經忘記她上一次這麼耐心哄人是什麼時候了。
她對見過幾面的人,一向是沒有什麼耐心的,更不會管人死活,不知怎麼了,見到江羽弦後,倒把她的『冷漠』治癒了幾分。
大概是江羽弦那雙蓄滿荒蕪蒼涼的眼睛,使她想起她被雷劈的那一瞬間,她自己也曾有過那樣的惶恐無依吧。
白聲聲買粥回來,一眼就看到江羽弦正眼巴巴地望著門口,見她進來後,才眼神閃躲地看向別的地方。
她心裡暗笑,沒拆穿江羽弦,把溫熱的白粥拿出來,餵他吃了幾口。
「我下午還有事,你家裡能有人過來照顧你嗎?」
「啊?對不起,是我耽誤您去學校上班了,您儘管去,我一個人沒有事。」
她還真不是因為江羽弦才耽誤今天去學校的,她昨天下班的時候已經向校長請過假了。
其實也不能算是請假。
她是律師事務所和教育局合作,派駐到這所普通高中當法律顧問的。
她本質上還是律師事務所的律師,所里有事她還是要回去的,和學校打聲招呼就行,學校沒權利干涉。
她今天回律師事務所是要配合王重新代理的一樁案子跑一趟銀行的。
本來是上午去,但是王重去司法局開律師調查函的時候,遇到局裡開大會,章沒蓋成,才推到下午的。
「我幫你叫個護工吧,你身體還很虛弱,一個人在醫院不太方便。」
江羽弦說他一個人就行,白聲聲已經聽出來是沒有人能來照顧他的,就不再問這個,提出找個護工。
江羽弦沒同意:「真不用,您放心好了,我以前傷得比這還重的時候,都是一個人在醫院的,我能照顧好自己。」
白聲聲凝眉:「傷得比現在還嚴重?」
「是啊,剛開始跳鋼管舞,做飛旋動作的時候,我沒抓住鋼管,掉下來腿摔骨折了,我還能自己來醫院呢……」
怕白聲聲不信,他還故作輕鬆地笑了笑,把右腿從被子裡探出來:「還落了個紀念呢。」
剛好他的褲子因為掙動,褲腳竄到小腿上面一點。修長筆直的小腿肚,爬著一道顏色暗紅的疤。
白聲聲盯著那道疤,眉頭擰得更緊說:「鋼管舞這麼危險啊!」
沒說出的話卻是『不如換個工作吧。』
萍水相逢的關係,她實在是沒有資格沒有立場更沒有實力勸人家換工作或是直接幫人家找份更好的工作,這未免太過逾越了,也未免太沒有自知之明了。
「可不,那以後我就漲經驗了,再跳鋼管舞的時候更加小心了,所以白小姐你放心,我一個人沒事的。」
江羽弦雖是這麼說,白聲聲臨走的時候還是去了一趟護士站,和管床護士知會了一聲,把自己的電話號碼留了下來,醫院這邊如果有事,請及時聯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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