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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駕,去未央宮。」
帝王廣袖一揮,這便大步走出大殿,姿態飄逸颯氣,是年輕男子該有的風華灼灼。
汪直立刻疾步跟上,喜憂參半。
皇上這副表情……
到底是去寵/幸/淑妃娘娘?還是去尋麻煩?
按理說,這個節骨眼下,皇上可一定要牢牢抓住沈家的助力。
一個沈家,可以抵得上半個朝堂的勢力。
得沈家者,得天下。
這話可不僅只是傳言。
***
未央宮的宮奴,見帝王聖駕到來,立刻行禮,卻被帝王揮手阻止。
「不用去通傳,也不准鬧出動靜。」
他倒要看看,小狐狸私底下在鬼鬼祟祟幹些什麼。
行至寢殿外面,飛燕笑眯眯迎上前:「皇上,娘娘睡下了。」
尉遲胥薄唇一扯。
怎麼?
今晚不奮筆疾書了?
他的愛妃,竟是一個出色的話本先生。
尉遲胥淡淡啟齒:「不必叨擾淑妃,朕一人進去即可,你們都在外面候著,無召不得入內。」
眾人垂首應下,誰不敢鬧出動靜。
第三十三章
未央宮寢殿的千工床, 是尉遲胥去年命京都最好的數十名匠人,日夜趕製出來的。
他起初娶沈若汐入宮,的確心思不純。
沈若汐是牽制沈家父子四人最好的籌碼。
但他也給足了沈若汐出嫁的恩榮。
破例直接讓她以妃位入宮。
若非她實在太過胡鬧, 也不至於前陣子被貶為美人。
有一樁事, 沈若汐說對了, 那就是尉遲胥沒有心。
他也承認自己沒有心。
這普天之下,所有人皆不值得信任。
但這陣子開始,一切鬼使神差的發生了變化。
他信她了。
雖然沈若汐沒有一句真心話,可他能窺聽她的心聲, 用最直接的方式,獲知她內心所想。
秋香色薄紗幔帳半開,少女的一隻粉潤如玉的足剛好湊到了外面,腳丫子圓潤可人。
尉遲胥詫異於,一個人的睡姿, 可以「亂」到這種境地。
這架千工床足可容納五六名成年男女,可以稱得上甚是寬敞。
尉遲胥撩開幔帳,卻見沈若已經酣睡了, 四仰八叉,睡姿倒是與從前一般無二。
「……」
大抵是嫌熱, 沈若汐睡裙衣襟半敞,一手剛好擱置在兜衣傲然之處, 擋住了傲人風光, 一頭墨發傾瀉香枕,面容浮現出淡淡桃花粉,乍一看上去, 若大儒筆下的美人圖。
尉遲胥只看了幾眼,忽然撂下了幔帳, 頎長身段立刻側了過去,但這才剛挪開視線,又情不自禁看了過去,眸光暗了又暗。
帝王站在腳踏上,楚楚幽香無孔不入,他忽然覺得這未央宮實在悶熱,可茜窗明明時不時拂入夜風。
這時,尉遲胥看著倒映在幔帳上的人影,仿佛正好壓住了榻上的人,無比默契和諧。
尉遲胥突出的喉結滾了滾,在「離開」與「留下」之間,猶豫不決。
而就在這時,正酣睡的人翻了個身,下一瞬,尉遲胥做賊心虛一般,大步往殿外邁去,隱有「倉皇而逃」的架勢。
侯在殿外的一眾宮奴不明所以。
汪直剛才還在尋思著,皇上今晚是不是就宿在未央宮了。
但見帝王步履如風大步離開,汪直等人又火速跟上。
汪直:「……」
他是帝王身側的立侍,自是觀察敏銳,一眼就看見帝王垂在廣袖的手掌握成了拳。
皇上又生氣了?
淑妃娘娘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不是說已經睡下了麼?
睡著了也能氣到皇上?
***
回到帝王寢殿,尉遲胥一人關在內殿沐浴許久。
等到他走出淨房,已是大半個時辰之後的事了。
尉遲胥沒有喚宮奴過來侍奉他,而是親自將所有謄抄的話本都放在一起,又重新整理、閱覽了一遍。
試圖從話本中尋到突破點。
第二遍觀看後,當真越看越是離譜,但詭譎的是,話本中所有的人物關係、前因後果,皆與現實一般無二。
甚至於,還提及姜太后與九王爺之間的恩怨糾葛……
已是夤夜,內殿安靜到落針可聞,唯有案台更漏在沙沙輕響。
當看到沈若汐將她自己寫死時,尉遲胥抬手抹了把臉,莫名煩悶。
他也窺聽過諸如此類的話,那隻小狐狸憑什麼以為她自己會死……?
「來人!上降火茶!」
尉遲胥內心一陣浮躁煩悶。
汪直卻想岔了:「……」
這風月話本,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看的呀。
皇上年紀輕輕,何必引火上身?!
淑妃娘娘的才華真是與眾不同。
***
翌日,蘭逾白奉旨,將調查出來的消息,如實稟報了帝王。
「皇上,淑妃娘娘入宮之前,的確不曾接觸過旁的男子,也沒有遇到過世外高人。」一言至此,蘭逾白略有些難為情,又說,「皇上,淑妃娘娘到底是怎樣的為人,皇上……理應比誰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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