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頁
王妃將一支銀狼毫筆,塞進了沈澈手中。
沈澈手一抖。
他總覺得,擺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字據,而是賣身契。
可事到如今,他只能一條路走到黑。
沈澈頓了頓,一口氣應下:「好。」
親眼看著沈澈畫押後,西南王夫婦對視了一眼,交流了眼神,二人皆甚是滿意。
老西南王一手拍在了沈澈肩頭,語重心長:「賢婿放心吧,本王好歹也是西南王,姜還是老的辣啊。本王在冀州也有自己的眼線,如今冀州城風平浪靜,沒有任何異動,一旦有異樣,定會有人送消息給本王。冀侯那個老匹夫,本王早就看不慣了,人好/色,又野心勃勃,還生得粗狂,他憑什麼與本王平起平坐?!」
沈澈:「……」
岳丈如此貶低對手,真的不是在自我安慰?
冀州兵力是西南王府的五倍之多啊。
財力更是不可比較。
說實話,西南這一片委實……清苦。
沈澈又有種被發配苦寒之地的錯覺。
但事已至此,他要負責到底,此生都要致力於開墾西南。
沈澈從西南王夫婦這邊離開後,又去看望魏太后。皇上既然將魏太后交給了他,他自然需得保證太后她老人家住得踏實。
這一刻,沈澈忽然意識到,他不是在替自己賣命,完全是在替尉遲胥那小子辦事……
怎會如此?
他是幾時被尉遲胥徹底洗了腦?
***
冀州。
暮色降臨,客棧上空仿佛鍍上一層薄金,晚風微熱,裹挾著遠處盪來的炊餅氣息。
北地的人喜歡喝胡辣湯,再配上剛烙好的蔥花餅,甚是下飯。
沈若汐迷迷糊糊甦醒,她是被香氣饞醒的。
尉遲胥晌午過後,拉著她在涼蓆上小憩,狗子也沒做什麼,以至於沈若汐當真睡了過去。
腰身被一條臂膀壓著,她有些吃力的推了推。
尉遲胥的長臂壓在她身上的同時,手背就搭她面前。近距離的觀察狗子的手,只覺得修長好看,骨節分明。
要如何形容呢?
好似可以用「性感」二字形容。
她見過這隻手摁在床榻上,無意識的揪緊被褥的畫面。
欲到極致。
沈若汐眨眨眼。
「……」她一定是餓了,不然,又怎會看到什麼都會覺得秀色可餐。
不過,狗子的手真的很好看啊。
【真想看見這隻手被迫無奈,只能揪緊床單的樣子。】
【淦!我沒救了,嗚嗚嗚,一定是話本寫多了。】
【我竟然意/淫/狗子的手?!】
尉遲胥早就醒了,一雙狹長鳳眸,一瞬也不瞬的盯著沈若汐白皙的後脖頸。
他一手枕在腦側,那只搭在沈若汐身上的手紋絲不動。
「……」喜歡他的手?
倒是挺有眼光。
尉遲胥自己也覺得,他的手既可執筆理天下,亦足可以讓懷中人如痴如醉。
年輕男子正冒出幾絲少年得意,又聽見懷中人帶著竊笑的腹誹。
【不知道把狗子壓在身下,他會不會害羞的撇過臉去,又無措的揪緊被褥……】
【嘻嘻嘻,一定要在話本里安排這個劇情。】
【噗嗤……太刺激了!】
尉遲胥:「……」
她倒是很敢想。
只是不知,她打算幾時付諸行動?
尉遲胥倒是盼著這一天。
這時,廊廡下有腳步聲傳來,這間屋子在客棧二樓,樓道一旦有人靠近,屋內的人便可以察覺到。
沈若汐裝作悠悠轉醒,她轉過頭來,剛好對上尉遲胥深邃的眸,愣是驚了一下。
「夫君!」
她無意識喚出聲。
尉遲胥倒還算滿意。
虧她尚存一點良心,還知道喊他夫君。
尉遲胥面無他色,仿佛也是剛甦醒不久,只淡淡應了一聲,磁性的嗓音略顯低沉:「嗯。」
「夫君」這個稱呼,從沈若汐嘴裡溢出,竟是莫名好聽,若是能喊得跌宕起伏些,那必然更是催人心癢。
尉遲胥已經開始期盼那一日。
他也不介意被壓著,再揪緊身下被單。
他可以完全配合她……
沈若汐一骨碌爬坐起來,尉遲胥身上的玄黑色綾羅衣襟大敞,露得實在太多,沈若汐眼神躲閃,故作鎮定的下榻,視線望向門外。
【穩住!】
【到底是見過世面的人。】
【什麼樣的美男,我沒見過?!】
尉遲胥清雋的面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上一層霜色。
男人也下了榻,負手而立,他的眉目之間總會蘊含一股不屬於這個年紀的老練與深沉。
她的確見過無數男子。
那是在邊關軍營時。
尉遲胥:「……」
醋意來得兇猛,讓他自己也始料未及。
呵,何至於此?
真是丟臉!
尉遲胥自是不會承認自己醋意上頭。
門外,蘭逾白輕叩房門三下,這才嗓音不輕不重,道:「家主,蕭二公子著人送來了禮物,說是給夫人的見面禮。」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