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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尉遲胥盯著蘭逾白,突然問:「你心裡在想什麼?」
蘭逾白一頓,當即弓/身:「皇上!微臣不敢有任何異心!微臣什麼都沒想!」
只要是人,就必然會有心思。
傻子才會什麼都不想。
尉遲胥:「……」奇怪,為何他只能聽見沈若汐的心聲?這種事委實聞所未聞。
待蘭逾白退出內殿,尉遲胥一直盯著燈台的燭火,眸光銳利深邃:「真有趣……」
他能聽見沈若汐心聲的事,誰人也沒有告知,御醫也不例外。
翌日,御醫過來看診,篤定他的身子骨沒有大礙,尉遲胥便沒有糾結聽見心聲一事。
***
接下來三日,帝王在養傷,嬪妃們自知不能前去叨擾,整個後宮安靜如斯。
直到三日後,姜太后閉關禮佛結束了,姜太后一出關,就命人請了宮外的戲班子,打著「去晦氣」的名義,讓後宮熱鬧一番。
新帝被刺,並無性命之憂,姜太后亦不知是該悲?還是該喜?
但她心裡很清楚,太猛的豺狼,遲早會反咬她一口。
她膝下無子,彼時,無法阻止尉遲胥登基,這個太后當得並不心安。
戲班子開唱之前,各宮嬪妃都收到了姜太后的懿旨。嬪妃們自是一番好生打扮,想趁此機會,見到皇上。
而未央宮這一邊,沈若汐卻像一條鹹魚一般,躺在搖椅上,神色慵懶的吹著風。
「娘娘,您當真不去聽戲?奴婢聽說,皇上今日也會陪同在太后身側呢。各宮的娘娘,可都在準備了啊。」飛燕焦灼萬分,深覺自家主子過於墮落。
白鷺在一旁附和:「是啊,娘娘,皇上如今可是香饃饃,不是當初不受寵的二皇子,咱們得抓緊吶!」
沈若汐的鹹魚爪子伸出去,掐了一顆熟透的紫葡萄,塞進嘴裡,滿意的笑了:「今日,哪兒也不去,外面不安全。」
按著劇情,今日的戲班子裡會混入刺客,目標還是衝著渣帝而來。綠茶女主為了展露真心,竟豁出去替渣帝擋劍,可渣帝如何捨得讓心愛的白月光受傷?
於是,「沈若汐」這個靶子就會派上用場。
她會被渣帝抓出來,替白月光擋劍。
即便今日死不了,但渣帝甜言蜜語一哄,「沈若汐」又會沉迷情愛,不可自拔。
日後,又會被一次次推出去當靶子。
總之,原主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工具人。
好氣!
沈若汐心意已決,繼續靠著搖椅,闔眸休息,一邊晃搖椅,一邊用手抓著一旁的葡萄,好不肆意暢快。
周圍沒有任何動靜。
沈若汐以為自己身邊的兩名心腹婢女,也打算放棄她這條鹹魚。
她閉著眼嘟囔:「給我捏捏肩。」
很快,一雙手落在了她的雙肩,沈若汐有些不適:「疼……輕些,你是豬蹄子麼?」
搭在她肩頭的雙手明顯一頓。
隨即,沈若汐聞到了一股淡淡的、不甚明顯的冷松香的氣息。像冬日裡的一縷清風,讓人瞬間醒了。
她睜開眼來,瞥見一抹玄色衣袍,下擺繡了金龍圖騰。而自己的兩名婢女正跪地,做鵪鶉狀。
沈若汐轉過頭,目光緩緩往上,對上了帝王深邃冷沉的眸,而這雙眼睛,此刻卻似泄出了一絲笑意。
沈若汐頭皮發麻。
過分了啊!
她躲起來還不行麼?
狗子親自來捉她去當靶子?!
【沒人性。】
【沒天理。】
【狗子!】
尉遲胥:「……」
第四章
兩人四目相對。
沈若汐差點瞪出了鬥雞眼。
又來了!
「威壓感」那股味兒又冒出來了。
大抵,這就是反派龍傲天的特質吧。
【霸氣側漏啊!】
【渣帝是怎麼做到,十九歲的英年,就能如此油膩?】
嗯……
其實也算不上油膩。
但尉遲胥的這張臉委實冷沉老練,五官更是立挺深邃,面頰如刀削一般凜冽,這人具有所有反派龍傲天的特質。
夠狠辣、夠城府、夠絕情,同時……也足夠痴情。
尉遲家族的大情種人設,立得穩穩的。
沈若汐雖沒有看完整劇本,但也知道劇本中主要角色的大結局,尉遲胥這號人物,原本可以大殺四方,全方位輾軋所有男性角色,然而,偏生長了一顆戀愛腦。最終,敗在了一個「情」字上。
此刻,沈若汐滿腦子天馬行空的腦補,尉遲胥臉上的冷沉之色,卻已仿佛是淬上了一層冰渣子。
霸氣為何會側漏……?
油膩又是何意?
他一慣食素,修身養性,何談油膩?
看來,他在這個滿嘴花言巧語的小騙子心裡,是何等不堪!
尉遲胥何許人也?
鮮少會讓人看出他的真實情緒。
不然,他這樣人,早就死了無數次了。
皮囊之下,才是真正的他。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到底是怎樣的人。
尉遲胥骨節修長的手,繼續在沈若汐的肩頭捏了捏,隨後,微涼的指尖緩緩抬起,掐在了沈若汐脖頸兩側的位置。她的脖頸纖細雪膩,仿佛稍一用力,就會被掐斷。尉遲胥垂眸睥睨著美人,薄唇含笑,但眼神卻仿佛沒有一絲溫度,像凜冬的太陽,只有寒意,沒有暖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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