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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婕妤慌了。
她雖是三品婕妤身份,但從不得寵,皇上也不曾踏足過這座雲煙樓。她原以為,她與蕭世子之間的私/情,可以進行的神不知鬼不覺。她還年輕,又生得美貌,自然要給自己找後路,雖說,入宮之前,蕭世子找上她時,她略有些遲疑,但很快還是墜入情網,心甘情願入宮當細作。
正不知如何是好,帝王已經邁入內殿,身邊還跟著一名太醫院的御醫。
尉遲胥眼梢神色盡顯鄙夷:「朕聽聞婕妤病了,特意帶御醫前來給你看診。」
帝王此言一出,白婕妤身子一軟,竟是當場癱軟在地。
皇上知道她腹痛……
可這樁事,她並未對外透露出去半個字。
也就是說,皇上在她的宮裡安插了眼線。
「呵呵呵……」她突然失笑出聲,但聲音聽起來很是絕望。
原以為……
她就像帝王隨意丟在後宮的一株雜草,現在看來,是她自己過於淺薄了。
尉遲胥一個眼神掃向御醫。
御醫立刻會意,這便上前給白婕妤診脈,這御醫經歷過三代帝王,對宮闈陰私早已見怪不怪,他隱約知道,白婕妤與白家都要出事了。
果然……
是有孕之相。
可觀之白婕妤,卻是一臉煞白。
難道……
御醫很快收斂眸中異色,裝作一無所知,只如實稟報了帝王,慎重用詞,道:「皇上,婕妤這是有孕兩月了。」
多言多錯,御醫十分謹慎,絕不多說一個字,只稟明真實結果。
尉遲胥抬手,指尖輕揮:「都退下吧。」
御醫如釋重負。
他可半分不想獲知宮闈秘事啊。
御醫躬/身,悄然快速退出內殿。
汪直是個人精,也帶著一眾宮奴退下。
當下,內殿再無旁人。
白婕妤是個聰明人,仿佛明白了什麼,她跪趴在地,這又朝著帝王爬了過來,雙手只差一點就要觸碰到帝王的白底□□的皂靴,她仰面哀求:「皇上,嬪妾錯了!懇請皇上放過白家,一切皆是嬪妾咎由自取,與白家沒有絲毫干係啊!」
她就要死到臨頭了。
身為宮妃,從未受寵,卻懷上了孩子,可想而知,這孩子必定來路不明。
到了這個節骨眼下,白婕妤更擔心的是家族被她牽連。
尉遲胥垂眸,眼神睥睨,宛若天神望著足下螻蟻。
真可憐啊。
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中,最後性命與家族,皆難保。
蕭文碩將她視作棋子。
而尉遲胥一開始就知道一切,卻故意不揭穿,又何嘗不是殘忍?
可這世上的凡人,就是這般愚蠢,又可憐。
尉遲胥沒有憐憫之心,他會憐惜天下蒼生。可偏生不會對一個匍匐在他足下的女子,心生憐惜。
他心繫天下,但又骨子裡生/性/薄涼。
「想要朕放過白家,就看你自己怎麼做了?」
帝王嗓音毫無溫度,低低緩緩,自帶威嚴。
白婕妤仿佛看見了希望:「嬪妾……一切都聽皇上安排。」
尉遲胥薄唇含笑,這笑意卻顯得森冷又無情。
片刻過後,帝王才從殿內出來,無人知曉,帝王與白婕妤之間究竟達成了什麼交易,但白婕妤如釋重負似的捧面大哭,又連續磕頭:「謝皇上恩典、謝皇上恩典……」
汪直見帝王,大氣不敢喘一下,皇上的後宮嬪妃懷上了旁人的/野/種,這對帝王而言,可謂是奇恥大辱,然而,汪直卻見帝王心情似是不錯,一邊往寢宮方向走去,還甩出一個漂亮的響指。
汪直:「……」
看來,皇上當真半分不在意後宮嬪妃。
***
翌日有早朝。
新帝勤政,登基之初,就改成了三日一朝。
今日早朝,風向明顯變了。
白家轉頭幫襯沈家,撤銷了原先對沈家的一切控訴,再不提沈家擁兵自重、戀戰養奸的事。
此事一出,文武重臣皆面面相覷,要知道,白、姜兩家素來蛇鼠一窩,一個鼻孔出氣。這次,白御史忽然態度大變,其中必有緣由。
下朝後,姜相特意與白御史並肩,試圖詢問出緣由,他的探子此前並未察覺到一絲絲異樣。
然而,白御史長袖重重一揮,愁容滿面,似是不欲過多交談,就這般揚長而去,也無不再附和當朝相爺了。
姜相吃了癟,臉色更是難看。
待白御史走出宮門,上了馬車,委實忍不住,連連哀嘆,自言自語:「唉!回府!家門不幸吶!」如今,皇上手里拿捏著白家的把柄,這日後,白家只能肝腦塗地,皇上指哪兒,白家就得打哪兒。
待白家毫無利用價值的時候,便就是死期了!
***
早朝上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姜太后的耳朵里。
姜太后焦灼至極,在內殿來回踱步。
要知道,此前,白御史以她馬首是瞻,從帝王登基開始,就一直在給帝王使絆子。
「皇帝好本事,竟將白家也拉攏過去了?」
雲姑也察覺到了事態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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