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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逾白雖面上不顯,但內心多少有些失落。
皇上……
很久沒誇過他了啊。
他對皇上而言,到底還有沒有用處?
蘭逾白薄唇微抿,站在內殿一側,眼神幽怨,面上卻看不出任何情緒。他就是皇上手中一把完美的利刃,皇上指哪兒,他就打哪兒。
沈澈、霍景年、五城兵馬司指揮使,以及大理寺的兩位少卿等人,皆在御書房。
尉遲胥在龍椅上落座,掃了一眼殿中的幾位年輕人。
大概是一身反骨,骨子裡叛逆,他甚是厭惡朝中那些所謂的三超元老,更是鄙夷腐朽頑固的治國之道。
尉遲胥狹長鳳眸微眯,仿佛是自言自語:「太/祖/皇帝開創之初,為的是天下大同,而非如今的陳舊之制,朕不能允許那些重臣混亂超綱,都是一群剛愎自用的蠢貨,又老又蠢。」
沈澈幾人:「……」
皇上是罵的是老臣子。
與他們無關。
他們既不老,也不蠢……
蘭逾白緊繃著一張臉,抱拳附和:「皇上所言甚是,微臣謹遵皇上旨意,定以先/祖為榜樣,為萬世開太平,吾皇萬歲!」
沈澈張了張嘴。
蘭侍衛拍龍屁,拍的如此爐火純青,他竟然是無話可說了。
沈澈在內的幾人,也抱拳道:「皇上聖明!」
姜太后才被押去冷宮不久,這個訊息已是十分明顯——
皇上容不下姜相。
但姜相浸/淫/朝堂數年,背後勢力盤根錯節,牽一髮而動全身。皇上若要將姜相連根拔起,朝堂也會抖上三抖。
何況,大殷兵權可不僅僅握在沈家手中。
往遠處說,有西南王府、冀州、荊州,往近了說,還有定遠侯府。
總之,換做是正常人,都不會魯莽行事,定會權衡利弊。但很明顯,尉遲胥不打算走尋常路。
沈澈知曉尉遲胥的計劃,所以,對尉遲胥這一番憤慨之詞,他見怪不怪。
不過……
皇帝這小子,真的很狂妄。
但帝王執意如此,沈澈除了盡可能的效忠之外,別無他法。父兄已經寄書信給他,也言明全力支持帝王。
但沈澈總覺得心中不安,畢竟……父兄除了打戰之外,也沒甚謀略啊。
在沈澈看來,無論是帝王,亦或是父兄,都虎的很。
當日,帝王留下幾位肱骨大臣,外界只知,帝王與幾位心腹在御書房商榷了一天一夜的政務,直至次日,才放了幾位大臣離開。
在外界看來,事出有因必有妖。
尤其是姜相一黨,聽聞風聲後,幾乎徹夜難眠,反覆捉摸帝王眼下的心思。
要知道,帝王最近接二連三的舉動,已經再明顯不過。
京都城即將變天了!
***
驕陽盛火,熾烤著大地,行走在漢白玉宮道上,腳底仿佛能感受到灼燙。
從御書房出來,汪直一邊擦汗,一邊提醒:「皇上,這都一天一夜不曾合眼了,該歇息了,龍體為重吶。」
年輕就是好。
汪直已經換值了兩次,帝王還沒闔過眼。
尉遲胥昨晚甚至沒有沐浴,不過,御書房擺了冰鑒,又焚了冷松香,他身上並不難聞。
尉遲胥款步往前走,步履如風,隨著他的走動,腰間羊脂玉玉佩左右晃動,他薄唇噙笑,那雙幽深的冷眸望著前方,眼底一片野心勃勃。
「朕在靜等狗急跳牆。」
汪直:「……」
可姜相即便想反,也不會這麼快呀。皇上總該給姜相一黨一些準備的時間。
汪直勸說:「皇上是先沐浴更衣?還是先用膳?」
這個時辰,說早也不早,但還沒到用午膳的時間。
尉遲胥目視前方,仿佛沒聽見汪直所言,問道:「你說,朕的淑妃,到底長得像誰?」
沈國公一家子,都是騙子!
他們的話,可真可假。
一會說沈若汐是沈家女,一會又變成了沈貴妃之女,難道沈國公就不知道這是欺君之罪?
汪直沒過腦子,直言:「回皇上,淑妃娘娘繼承了沈國公與沈夫人的優點吶,既像沈家人,又像蘇家人。」
沈夫人姓蘇,當年是京都出了名的明艷美人。沈國公年輕時候,有一次凱旋迴京,騎馬從朱雀街路過,在街頭偶然一瞥,就對蘇氏一見傾心,至那之後,便是忽然開竅,對蘇氏一番猛烈追求,這才抱得美人歸。
尉遲胥深呼吸,胸膛微微起伏,未置一言。
不重要了……
沈若汐是誰所生,皆不重要了。
總之,小狐狸這輩子都要留在他身邊。虛情假意也好,表里不一也罷,他的人,只能屬於他。
***
國公府,程十鳶在垂花門來回踱步。
她在靜等沈澈歸來。
父親讓她入京結交重臣,順便向新帝效忠,西南王府沒什麼太大的志向,只想保平安。
可眼下看來,京都城馬上就要亂了。
程十鳶自己倒是愈發喜歡沈澈,可她不能讓西南王府跟著她一道共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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