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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桌案旁, 尉遲胥兀自倒了杯涼茶,仰面一飲而盡。
他擱置下杯盞時,眼神似是怯了一下, 但轉瞬即逝。
沈若汐以為自己看花眼了。
這可是反派龍傲天啊,十三歲起上陣殺敵, 早就不將生死看在眼裡,他又豈會羞澀?
一定是自己眼拙!
沈若汐托腮,一副失神的沒出息的模樣。
尉遲胥窺探到了她的心聲,意識到她並不排斥自己,甚至於很想今晚就……
他忽然啟齒,嗓音有些喑啞:「等你過了十六歲生辰,朕就與你正式圓房。」
沈若汐:「……」
反派這麼君子,真的好麼?
大可不必如此啊。
她的芯子,早就理論經驗豐富。
內殿又陷入一時的安靜,因著今日委實親密過度,二人對視時,難免稍有不適,仿佛眼神會生出絲線來。
恰在這你儂我儂,又將纏綿悱惻之時,汪直陰柔的嗓音從殿外傳來:「皇上,白婕妤忽然腹痛不休。」
沈若汐沒有往其他方面去想,以為又是後宮嬪妃的爭寵手段。
區區一個三品婕妤,還敢壞淑妃的好事……
狗子的後宮,當真不成規矩啊!
不過,沈若汐並不介意,白婕妤如此一鬧,剛好可以替她解圍。
沈若汐眨了眨水眸,大概是因著前不久好一番纏綿的緣故,桃花眼格外瀲灩,盈盈灼灼:「皇上快些去白婕妤那裡看看吧,免得讓白婕妤久等。」
尉遲胥的薄唇微不可見的扯了扯。
她倒是大度!
尉遲胥慢條斯理攏了衣襟,又親自去取了外裳套上,等他穿戴好,又兀自盤發,不消片刻,又恢復了冷沉如冰的帝王相。
而沈若汐無半分做妃子的覺悟,只坐在錦杌上看著帝王,仿佛還沒回過神來。不過,她倒是留意到,狗子就連脖頸也遮蓋住了,只露出寸許喉結。
倒是頗負「男德」……
原劇中,反派龍傲天就是如此潔身自好的人設,除了女主之外,他對所有女子都避而遠之,身心皆屬於女主。
尉遲胥臨走之前,眼神變得格外深邃:「你乖些……早點歇下。」
這麼寵溺的口吻麼?
狗子真是愈發不對勁了。
他是不是就快要忘記,他真正愛的人是女主啊。
還是說……他只是在她面前偽裝演戲?
沈若汐不得其解。當下,她也無暇思量那麼多了,總覺得今日多少有點「虛」了,立刻吩咐飛燕準備夜宵。
她今日消耗多大啊,務必要好好補一補。
飛燕與白鷺憤憤不平。
「娘娘,白婕妤也未免太過分了!就憑她,豈敢半路截胡?!」
「這樁事,娘娘萬不可忍氣吞聲,不然會讓旁人以為,娘娘好欺負呢!」
「皇上也是過分,如何能丟下娘娘,反而去看望白婕妤?」
沈若汐:「……」
若非原劇中並未提及飛燕與白鷺有異心,她都快懷疑這兩人是細作了。
當真時時刻刻都在支持她搞事啊!
***
剛邁出未央宮,尉遲胥步子稍稍一頓,側過臉望了一眼火光通明的宮宇。
漆黑瞳仁中映著葳蕤光線,尉遲胥薄唇忽然輕輕一揚,掠過一抹發自內心的歡喜。
但就在他再度正視前方的瞬間,笑意消失殆盡,恢復了帝王本色。
「說。」帝王淡淡啟齒,嗓音融入夜色,清冷無溫。
方才疾步前來稟報的小太監,這便立刻如實道:「皇上,密道撒了迷香,但凡踏足了密道,今晚必定腹痛。不過,無性命之憂,明日就該好了。」
白婕妤忽然腹痛不止,也就是說,她不久之前去過密道。
尉遲胥之所以知曉那條密道,是從沈若汐話本中獲知,這才更加篤定了幾名細作的身份。
顯然,蕭文碩今晚又與細作會面了。
白婕妤,正三品的嬪妃,白御史之女,竟也是蕭文碩的眾多紅顏之一。
此刻,汪直小心翼翼打量著帝王的側顏。
雖說,皇上不貪紅塵,不戀美/色,可後宮嬪女子到底皆屬於皇上,那幾名嬪妃卻與宮外男子勾結,在密道私會,無疑狠狠打了帝王的臉。
卻見帝王不怒發笑,唇角溢出的笑意,既風流,又帶著幾絲邪性。
「去雲煙樓。」帝王一言至此,步子加快,一眾宮奴只能小跑跟上。
***
雲煙樓。
白婕妤的小腹傳來陣陣絞痛,但遲遲不肯宣見御醫。
她的月事已經兩個月不曾來過,白婕妤隱約猜出了什麼,所以,今晚才會去密道見了那人,卻被告知,她暫時只能自己解決難題。
白婕妤不明白,此前,她與蕭世子山盟海誓的時候,他分明將自己視作比性命還重要。
怎麼到了關鍵時候,他卻讓她獨自面對。
這裡可是深宮啊!
她又從不得帝王寵幸。
肚子的事,根本找不到合適的藉口遮掩過去。
「皇上駕到——」
殿外,太監的嗓音如同催命符咒,讓白婕妤頓時驚恐。
「皇、皇上怎會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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