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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胥:「……」
撰書?
沈若汐會撰書?
尉遲胥想到了諸多可能,唯獨沒有料到沈若汐會忙於學問。
等等!
撰什麼書?
尉遲胥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可將娘娘所撰之書,帶來了?」
這宮婢早有準備,被帝王傳喚時,就趁著淑妃已就寢,悄然取出一份手稿,婢女雙手奉上。
汪直走上前接過手稿,這又遞向帝王,還不忘拍了沈若汐的馬屁:「淑妃娘娘不愧是將門之女啊,這尋常的興趣愛好,也與旁人不同。」
汪直自是不敢直視淑妃的筆墨。
尉遲胥接過手稿,薄唇輕輕一扯,看見那不甚工整的字跡時,他就知道情況不太妙,果然,帝王一目十行,很快掃過一頁後,他就發現了端倪。
隨即又連翻了幾頁。
內殿安靜到落針可聞,唯有帝王翻開手箋的聲響。
汪直一直在關注帝王的神色,就見帝王一會蹙眉,一會面紅耳赤,一會又似羞憤不已。
汪直:「……」
這……
淑妃娘娘到底寫了些什麼?!
尉遲胥何許人也,很快就從沈若汐潦草的字裡行間,察覺到了一些詭異。
比方說,話本中的男角兒,與蕭文碩的經歷十分相似,書中的昏君,莫不是指他?
他看到最後一張手箋時,上面果然提及男角兒後脖頸下方,有一塊艷紅楓葉胎記……
看到這裡,尉遲胥的喉嚨里發出一陣低低輕笑。
且再看沈若汐對昏君的描寫,說他沉迷美/色,飢不擇食,對不喜歡的妃子也能化身「七郎」。
尉遲胥搖頭失笑,但確切的說,他臉上的笑意還帶著幾淺怒。
可下一刻,尉遲胥又愣了愣。
那個小狐狸,莫不是妖精變得?
不然,又怎會未卜先知?!
甚至於,這裡面對他的喜好也寫得一清二楚。
尉遲胥仿佛察覺到了什麼十分好玩的事,對沈若汐更是好奇,他之前怎就沒察覺到,沈若汐是一個寶藏女子呢。
「不要讓你家娘娘知道,朕已經看過她寫的話本,讓她繼續寫,每日另外謄抄一份,拿過來給朕看。」
他真是迫不及待想看下文。
「是,皇上。」宮婢領旨退下。
尉遲胥端坐在龍椅上,一條臂膀搭在案桌上,另一隻手置於膝頭,半晌沒有吱聲。
他腦中反覆回放著沈若汐所寫的風月描寫,久久不能回過神。
沈若汐仿佛曾經經歷過。
但既然蘭逾白已經查清,沈若汐入宮之前,不曾與旁的男子親近,必然屬實。
她倒是很會啊……
夜色朦朧下,帝王眼中一片暮暮沉沉。
沈若汐,你到底還打算給朕多少驚喜?
不過,眼下至少有一樁事可以篤定,那就是沈若汐對他無害,她只不過……也不喜歡他,平日裡的花言巧語皆是假的。彼時的一往情深,也是假的。年少動情更是假的。
***
當夜,暴雨如注,將御花園各處的嬌花,打得七零八落。
沈若汐一夜酣睡,外面多大的動靜,也仿佛影響不到她。
白鷺今晚守夜,侍奉沈若汐夜間喝水時,道了一句:「娘娘,奴婢覺得今晚好生古怪啊,外面雷電,像鬼祟一樣映在窗上。」
沈若汐眯著眼,直接栽進被褥里,吐詞不清道:「沒有鬼,安心睡吧……睡吧。」
活人才是最可怕的。
白鷺收拾好瓷盞,立刻鑽入軟塌的被褥里。
娘娘從前膽小,最是怕打雷,如今竟然是什麼都不懼了。
白鷺覺得娘娘變化甚大,但也沒有多想。畢竟娘娘近日來一直奮筆疾書,大抵是乏了。
翌日一早,沈若汐夢裡都在寫話本,她也沒料到,這次的「癮」會這麼大。被白鷺喚醒時,沈若汐嘴裡念念有詞:「從那之後,反派龍傲天……」
白鷺驚魂未定:「娘娘!您快醒醒!出事了!咱們未央宮外面死人了!是長秋宮的安美人!」
沈若汐睡眼惺忪,這才猛然想起原劇情。
的確,是好像有這麼一出。
長秋宮是女主姜玥的宮殿,安美人就住在長秋宮的副殿內。
因著安美人是姜玥的跟班,所以,此前沒少被原主「沈若汐」對付。安美人的死,所有矛頭都會指向沈若汐。
此刻,沈若汐抬手抹了把臉,已徹底清醒。
她並不擔心,有人拿安美人的死,來針對她。
她是擔心今天沒時間寫話本。
外面雨過天霽,已是日曬三桿,隱約還可聽見外面的動靜。
洗漱換衣後,沈若汐喝了一碗羊乳杏仁茶,這才慢吞吞的去了未央宮外面,就見青石宮道上,已聚集了數人,以姜太后為首的後宮眾人也幾乎到齊了。
尉遲胥方才才抵達,一個銳利眼神射向沈若汐。
晨光之下,少女清媚面容顯得稚嫩粉潤,桃花眼瀲灩波光,她踩著漢白玉宮道走來,裙擺不染一絲污。
尉遲胥此前很難想像,這麼一個純情笨蛋美人,會寫出那些令人血脈僨張的香/艷話本……
「愛妃,你來了啊,昨晚睡得可好?」尉遲胥嗓音低醇磁性。
明明是極為簡單一句話,卻叫人聽出了纏綿悱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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