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有些茫然
「一起走？」老奶奶好像有些茫然，她看向其他人，發現莊許他們都是一臉認同的時候，老奶奶終於大笑出聲，「哎呀，你們留在這裡就好啦，等有需要的時候我自然會過來找你們的。」
胡一桶喃喃：「找我們？」
「對！」老奶奶顫巍巍地揮手，「放心，我心裡有數，你們現在還死不了！」
現在還死不了是什麼鬼？
難道她非要等到他們死了再出現麼？
正當胡一桶在內心瘋狂吐槽的時候，莊許笑著送老奶奶出了門。
不管過程怎麼跌宕起伏，結果總是好的，他們總算是有驚無險的完成了任務的第一階段。
當回到啁蟬將軍給他們安排的暫時居住地後，星傳在莊許他們的建議下準備將這些情況發給胡一桌的個人終端。
就在星傳的指尖即將觸碰發送鍵的前一秒，莊許突然出聲，「等等，咱們是不是該換個人發送？」
「換個人？」胡一桶有些不解，「為什麼？咱們之前不一直都是發給胡一桌的麼？」
不等莊許解釋，了解了莊許意思的星傳看向胡一桶，「之前是之前，那時候的胡一桌還沒有投入星宇成門下，現在，我估計胡一桌的個人終端應該正在被星宇成手下的人員檢查，以防萬一，咱們還是換個人比較好。」
「沒錯，」莊許欣賞的看了星傳一眼，「李秋和我的暫時都不要碰，速飛沒有，要不發給大虎吧。」
「大虎那小子麼？」畢虎龍突然出聲，「她現在不是正在劉春樹他們那兒潛伏麼？你確定她的個人終端就不會被監視？」
莊許沖畢虎龍笑笑：「確定肯定不可能，但如果從概率上看，發給大虎相比起發給其他人來說，被發現的概率最小。」
「那這要看怎麼比吧……」畢虎龍反駁，「比如說同樣是被發現的高概率，百分之八十和百分之八十八在我看來並沒有任何差別。」
莊許有些疑惑：「你的意思是，在你看來，張大虎的個人終端被嚴密監視的概率和小隊其他人處於同一個高度？」
畢虎龍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嘟囔著，「反正我覺得發給每個人都很危險……」
感覺畢虎龍有些反常，莊許和星傳兩人下意識對視了一眼，確認在對方眼裡並沒有看到任何答案後，兩人不動聲色的交換了眼神。
「虎龍，」受到信號的莊許放緩聲音，「你還記得我們看到的那些天象會的人相互之間是怎麼交流的麼？」
畢虎龍對於莊許的突然轉移話題有些不明所以，她下意識的答道，「記得啊，不就是用個人終端麼？」
「沒錯，」莊許點點頭，「既然他們會時時刻刻用個人終端來聯繫，那他們的監測中心是不是就不太可能長時間看管天象會成員的個人終端？」
畢虎龍有些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說，以大虎現在的順利程度，就算之前她的個人終端有被交上去檢查現在也該交還到她的手中了，是麼？」
莊許頷首：「我就是這個意思，畢竟，比起剛進入星宇成門下的胡一桌，現在還處於撒謊保命狀態的李秋，以及根本就沒有個人終端的游速飛，張大虎是我們的最優選擇，除了她之外，我想不出我們還有什麼其他的個人終端可發送。」
深知莊許說的在理的畢虎龍也在想不出什麼來反駁，只好偃旗息鼓。
解決了隊裡唯一的反對力量畢虎龍後，星傳飛速將最新情況發給了張大虎的個人終端。
深夜，靜靜躺在小床上的莊許開始慢慢回憶今天一整天發生的事情。
當重新梳理完一遍後，莊許猛地發現自己之前漏掉了一些事情。
「大海！」
腦海里空蕩蕩的，只有自己的聲音在碰壁後不斷用回聲回應自己。
莊許急得不管不顧的瘋狂呼喊：「大海！大海你在麼？在的話回答我一下，我有重要事情要和你說！」
就這麼一直喊了五六分鐘後，大海的聲音才姍姍來遲，「好啦，我來了，到底怎麼了？」
莊許深吸一口氣：「大海，我發現了了不得的大事。」
大海有些茫然：「什麼大事？」
莊許將自己整個埋在被子底下，兩隻手將整張臉嚴嚴實實地捂住。
很快，濕熱的空氣將他的整張臉都悶得發燙。
碩大的眼睛即使在一片黑暗中也瑩瑩發亮，在急速上升的溫度下，莊許的內心慢慢恢復平靜。
「大海，」莊許的聲音平淡而冷漠，「還記得李秋給咱們說的事兒麼？」
完全摸不著頭腦的大海呆呆的回應：「哪件事？」
「就胡一桌成為星宇成手下那件事。」
「那件事怎麼了？」
莊許冷聲：「你忘了咱們之前被胡一桌他們綁到星宇成的工廠那事兒了麼？」
大海如夢初醒：「對哦！誒，等等，我有點亂，你等我理一下——」
「不用理了。」莊許的臉慢慢從被子裡鑽出來，清涼的空氣和他滾燙的臉頰相遇的一瞬間就化成了溫濕水汽，莊許一點點將臉上細密的水柱抹去，「大海，你不用理了，因為，我已經將整件事都理清楚了。」
感知到事情重要性的大海終於將她的大部分注意力轉到這裡來：「莊許，你冷靜點，把所有事情都順一遍再說。」
「好。」莊許的嘴角輕輕勾起，「大海，你看，這件事最奇怪的地方在於，星宇成和胡一桌兩人都完全不記得他們曾經見過了，如果只有一方不記得還好解釋，可如果是兩個，而且還是這種完全不需要撒謊隱瞞這種事情的情況，那就只有一種可能。」
大海反應迅速：「那說明他倆在這件事裡都是受害者。」
「沒錯。」莊許深吸一口氣，「大海，咱們先不管這加害方的最終目的是什麼，咱們光從這件事的可操作性來看，這件事是不是只有可能是能同時接觸到星宇成和我們，並且能讓我們兩方都相信的人才能幹到？」
大海努力穩著聲音：「莊許，你懷疑誰？」
莊許面無表情：「誰表現得奇怪我就懷疑誰。」
聯繫到今天白天發生的事情，大海的聲音有些斷斷續續的，「你……該不會是懷疑畢虎龍吧？」
莊許不答反問：「那你來說，你覺得除了畢虎龍，今天白天咱們小隊的人還有誰表現奇怪的？」
「這個……」大海有些不知所措，「不是，我不是想反駁你，我只是想說，這事兒應該不能就這麼簡單的去看，我覺得——」
「你覺得咱們應該慢慢來，應該從長計議，應該慢慢搜集證據一點點試探，只有等最終的直接證據出來咱們才能證明？」
大海的聲音聽起來像是一下子放鬆了許多：「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
莊許慢慢從床上坐騎，窗外如水的月光無比順滑的順著窗戶和桌台一路流淌到莊許的床邊，他將五指張開去觸摸月光，「大海。」
「嗯？」
「你覺得，還都多少時間留給我們去查證？」
大海沒有回應。
莊許輕笑一聲：「大海啊……不是我想這麼輕率的做決定，實在是我們真的沒有時間了。」
「莊許……」
「大海，」莊許深吸一口氣，「從現在開始，你二十四小時監視畢虎龍的個人終端，只要和畢虎龍一起行動，你必須無條件記錄她的所有數據，無論——」
不等莊許把話說完大海就飆了：「所有數據？！」
莊許不明所以：「對啊，所有數據，怎麼了？有什麼問題麼？」
「當然有問題啊我的哥，就咱們現在這點儲存空間，除非你願意犧牲畫質，否則，我肯定堅持不到三小時。」
莊許攢釘截鐵：「三小時就三小時，咱們——」
「大哥啊！」大海有些鬱悶，「你能聽人把話說完再接話麼？」
莊許有些不自然地撓撓鼻頭：「什麼話？」
大海的聲音里充滿了無奈：「我是想說，就算咱們不在乎存儲空間，但咱們也得在乎在乎咱們的電量吧？總不能還沒等到和隊長匯合咱們自己就先趴這兒了吧？」
甚至大海擔憂的莊許嘆了口氣：「大海，一個問題，你相信我麼？」
莊許這話一出，大海突然笑了，「我不相信你還能相信誰？行，我現在就——」
「等等！」莊許面容平靜的看著明亮橙黃的月光，眼神燦若星河，「大海，在你做這一切之前，你先做三件事。」
「哪三件？」
「一，打開咱們的電量自動補充模式，讓充電程序定時檢測周圍環境，只要環境合適就立馬充電。」
「好。」
「二，更改我的設定，將我的設定改為氪星人。」
「氪星人？」雖然還是不明白莊許想做什麼，但行進到現在早已把莊許當成自己無法分離的親兄弟的大海還是在第一時間更改了設定，「好了，改完了。」
「行！」莊許慢慢將手從順滑的月光流河中抽出，「那還剩最後一件事。」
意識到最後一件事的與眾不同，大海的聲音緊張起來，「說吧，最後是什麼事？」
莊許抬眼看向窗外那無邊無際的黑色，就在他準備移開視線時，圍在月亮周圍那幾朵黑雲突然散了開來。
霎時間，之前只是流到莊許窗邊的月水河躍然於床上，一點點漫過莊許的整個身體。
「好了！」莊許看著明亮月光，笑得溫柔又淡然，「大海，最後一件事，你現在跑到咱們窗子外面正對著的那片小樹林去。」
「小樹林？」大海有些迷茫，「咱們好好的去小樹林幹嘛？」
「去拿咱們之前剩下的釉矽石。」
「什麼？！」大海驚訝，「你們居然把剩下的釉矽石也全拿了？你們也太狠了一點吧？」
莊許滿不在乎地揮揮手：「本來我們實力也比他們強，我這不過是給他們設置了點小路障讓他們提前結束比賽，不要耽誤觀眾們寶貴的時間而已。」
聽著這麼欠扁的解釋，大海也不好再說什麼，「行吧，去就去吧。」
「喲呵！」莊許有些不滿，「不是，兄弟，但凡你中間給力一點我也不會這樣，說到底，我這樣不還是為了咱們小隊所有人麼？」
雖然莊許的本意是滅火，但很明顯，比起滅火人士，莊許更適合當一個無辜的放火人士。
在他說之前，雖然大海依然有些不耐煩，但總體說來，其實他的心境並沒有因為這些事而有太多的波動，但在莊許說完這件事之後，大海的聲音明顯不穩定起來。
「大海！」意識到問題嚴重性的莊許干滿翻出窗子向那個小樹林跑去，「大海！堅持住！咱們就快到了，等咱們一到我就開始給你提前救治，等OK了我再帶著你去找釉矽石。」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莊許這一趟跑得十分順暢，不僅拿到了釉矽石，還拿到了許多本來應該要登記排號才能拿到的藥。
「好了，準備事項都準備好了，接下來咱們就該實戰了。」
不知怎麼，明明既沒有觀眾也沒有什麼敵對武裝勢力虎視眈眈，但大海就是覺得十分緊張。
「怎麼樣星傳？咱們現在進攻麼？」
「不，就咱們現在的情況，盲目進攻盲目冒進就等同於直接找死，這樣，大海，你現在就開始檢測畢虎龍，我就不信了，這事情都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她還能半點都不著急。」
莊許說得沒錯，如果畢虎龍真是臥底，那他們那方無論如何都不想看到自己這方任務進行順利。
說不定，剛剛說自己睡了的人其實此刻正在對外傳送消息呢。
「哼！」大海有些生氣，「行，我一定賊細緻賊細緻的查，只不過……」
「不過什麼？」
大海有些吞吐：「不過，你之前不是說星宇成和胡一桌兩人都表現出對這事兒不了解的樣子，那只能表示一件事，就是他們倆絕不是什麼受害者是麼？」
「沒錯。」
「那照你這麼說，豈不是表示這一切都是背後一個咱們並不知道的幕後黑手乾的？」
莊許笑笑：「只有兩種可能，如果算過來解決咱們的不是她的人，那就只可能是來滅口的。」
「不。」大海的聲音提高，「莊許，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仔細推推，咱們說不定真能推出這個一直躲在背後搗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