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這話一出,婉妘便覺不妙,量身形時都有些心不在焉。
果然一到了中午,要吃午飯時,桌上多了幾盤肉。
老夫人瞥她一眼,叫了身旁的侍女:「去,給大娘子添菜。」
她並不討厭吃肉,可現下的架勢明顯便是要逼著她吃,她甚至不能說一個不字,還得腆著臉道謝:「多謝祖母。」
「以後要多吃些。」老夫人只說了這一句,可其中的壓迫讓她已有些喘不過氣。
她只能應是,小口小口吃菜,沒有任何權利拒絕碗中添來的一塊又一塊肉。
直至吃完飯,她都有些快吐了,勉強扶著春雨才能走回自己院中。
走一趟後,稍微好些,她又喝了些山楂湯,消了消食,在小榻小憩,一睡便快到傍晚。
天又陰沉起來,屋子裡悶得很,外頭有風。她起身,去開了窗,又一束花啪得一聲落在地上。
是一束湛藍色的花,依舊叫不出來名字,依舊好看。
她匆匆推開門,將花束拾起來,往屋子裡走,朝外喊:「春雨春雨!」
春雨從外頭鑽了進來:「娘子,有何事吩咐?」
「這花?」婉妘看一眼花,又看一眼她,「你一直在院子吧?可否瞧見有什麼人進來?」
她有些迷茫:「奴是在院子裡呀,就在小廚房裡做小食呢,沒見有人來呀,這花是從哪兒來的?」
「昨日那束呢?」說剛說罷,婉妘便瞧見角落裡用粗布抱起來的花束,她朝那束花走去。
春雨在後頭解釋:「昨日說了等雨停了要埋了的,這不雨下了半夜,今早一起又去老夫人那兒了,回來便直接歇息了,是忘了埋了。」
婉妘撥開上頭的粗布,撿起那束花握在手裡,眼神左右來回看,喃喃道:「這也太怪了些,誰會在此處放一束花?」
「難不成是太子殿下?」
婉妘搖頭:「不會,他今日派人來過。」
「也是。」春雨附和。
婉妘拿著兩束花,左邊聞一聞,右邊嗅一嗅:「這定是才摘下來的花,氣味兒好濃郁。」
「院子外平時都有人守著,若是有人來了娘子都發現不了,那也太危險了些。奴這便去多叫些人來守著。」
婉妘點了點頭:「你去。」她還挺喜歡這些花的,只是這樣來歷不明的東西,她實在不敢收。
她拿了小鏟子,出了門,走至門外的梨花樹下,挖了小坑,將兩束花放了進去,看了一會兒,在雨要落下前將花埋了,小跑回房間。
又下雨了,天黑得早,晚上這一餐是不必去祖母那兒吃的,她終於可以鬆快一些,有春雨盯著,想吃什麼吃什麼,想吃多少吃多少。
只是到了第二日晌午,依舊要逼著吃一些不想吃的東西。
一連好幾日,身子終於受不住了,腹中絞痛,再起不來床。
她躺在床上便能聽見外頭傳來的祖母聲:「唉喲唉喲,這到底是出何事了?怎就連床也起不來了?」
母親徐夫人在一旁勸:「早起大夫來瞧過了,說是積食傷了胃。」
這聲音越來越小,卻越來越近,婉妘一抬眼就瞧見祖母臉上僵住的神情。
不出三息,老夫人又開始哭起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不該叫她吃那樣多,害得她生病臥床。」
徐夫人立即寬慰:「母親還不是為了她好,是她自個兒身子不爭氣。」
婉妘不想再聽了,默默收回眼,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全當她們是在胡說八道。到最後,她只記得她們來跟前晃了一圈又走了,什麼也未聽清,便迷迷糊糊睡著了。
醒來時,春雨正在床邊吹藥,身旁還放了一束鵝黃色的花。
第5章
婉妘一下清醒不少,自從那日多叫了幾個小廝來看守後,窗外再未莫名出現過花束,她都快忘了這事了。
「是在窗外看見的?」她撐起身,盯著鵝黃色的花看。
「奴婢剛煮完藥,一出門便瞧見窗外的花了,也不知是何時放上的。」
婉妘伸著脖子,看向窗外,未看出什麼異常,只能瞧見外頭枝葉繁茂的梨花樹。
正看著,外頭侍女突然來報:「娘子,殿下差人來看望了。」
明明知曉她病著,明明知曉派人來了她不得不起身,還要派什麼人來探望,這就是他口中的惦念著?
她深吸一口氣,咽下心中煩躁,欲起身迎接。
太子派來的人已進門來了,是個沒見過的嬤嬤,唉喲著快步上前:「娘子快些上床歇著吧,這原本就是在病著,怎還能這樣折騰?」
她面上笑著,坐回床上。
那嬤嬤牽著她的手,道:「奴姓張,娘子喚我張嬤嬤便好。」
她應了聲。
張嬤嬤繼續道:「殿下知曉娘子生病了,差奴來探望,還帶了好些藥材補品,叮囑娘子記得吃。」
「多謝殿下。」
「殿下知曉是陳嬤嬤多嘴,才害得娘子受罪後,已罰過陳嬤嬤了。」
「多謝殿下。」婉妘心中並無動容,她還在思索窗台上突然出現的花。
張嬤嬤見她病懨懨的樣子,也不好多打攪,又依照吩咐囑咐幾句,便起身離開,春雨親自去送。
人一走,她立即精神起來,依舊看著那窗外。
「張嬤嬤已走了。娘子還在想花的事兒嗎?」春雨緩步進門。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