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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也不知該從何入手了,要怪只能怪他小時不肯用功讀書,否則至少也能理清朝上秩序,為婉妘想想辦法。而如今,也只能一邊慢慢想法子,一邊去城郊那裡摘些野花鬨她開心。
上一世,就是因為她喜歡這些花,常有宮人去摘來獻上,後來連帶整個郊外的野花價值都水漲船高。
可崔家式微,她又逝世後,郊外的那片野花又荒廢了,不出十幾年,便又被人忘得乾乾淨淨。
他死後,便葬在了那兒。他想,她既然這樣喜歡這些花,若有魂魄,應當會回來看看。
第7章
婉妘又收到花束了,這一回是早上醒來時收到的。花瓣上還沾著露珠,不知那送花之人是起得多早才能這樣早送來。
自從上回捉人後,那人來的時辰便不定了,有時晚上有時早上,也是難為他費心了。
她拿著花束進了內室,將昨日的花束從花瓶里拿出來,換了花瓶里的水,將今日的插進去。
昨日的花還未枯萎,她捨不得看它們日益枯萎的樣子,在花瓶里放一放便要拿出來,將它們壓在書冊下,壓成書籤。
她的書里已夾了好些頁花了,可還不知那送花之人是誰。
夏日快要過去,日子稍稍好捱一些,至少不太熱了,只是一場秋雨,擋住了那送花人的腳步。這一日,從早到晚,她未等到那束花。
或許已是習慣了,她看著花瓶里那束有些蔫兒了的花時,總覺得有些思念。
但總歸不是什麼熟識之人,或許也只是過客,她只收起眼中淡淡失落,當做什麼也未曾發生過。
可第二日,看見窗台上那束似雪般的花時,她空落落的心裡還是充實了一些。
「春雨,拿個花瓶來。」她笑著喊。
春雨看在眼中,只在心中乞求這送花之人不是什麼登徒子。
可婉妘根本未朝這處想過,她只當送花之人是好友,覺得好奇又覺得新鮮,還是忍不住在睡前往放花的窗台上留了一張紙條。
紙條上只寫了你是誰三個字。
只可惜那人沒理會,紙條就被壓在花束下,被花瓣上的露水浸濕。
她有些失望地收了花和紙條,打算晚上再將紙條留下。
然而,翌日,紙條沒被拿走便罷了,連花也沒有了。
她心中有些難過,又寫:是我冒犯到你了嗎?
夜裡,屋子裡吹了燈,她才摸著黑起身,打算將那張紙條放在窗台上。
她不喜歡太多人守著,這點兒小要求還是沒人阻攔的,故而侍女大都在外院守著。但即使是這樣,她也不能堂而皇之留紙條在此處,只能趁夜裡放。
將紙條從窗縫中塞出去,她轉身要走,卻聽外面傳來的輕盈腳步聲。
月光太皎潔了,她幾乎能感受到身後窗外映出的人影。
「你是誰?」她問。
窗外的腳步聲停了,人影依舊籠罩著她,但沒有回答。
「你在何處摘的花?挺好看的。」
腳步聲又響了,靠近了些,接著花束放在窗台上發出沙沙聲。
「郊外摘的。」
低沉粗啞的男聲,聽起來像是一位長輩。
婉妘愣了一下,急忙換了個稱呼:「您……為何要給我送這個?」
「我還以為你會喜歡。」
「我是挺喜歡的。」婉妘頓了頓,「不知我該如何稱呼您?」
「不必如何稱呼,只是萍水相逢罷了,你生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婉妘緩緩轉過身來,看向窗外,點了點頭:「原來是這般。」
話已說至此,她也不好再往下問,又回到先前的話題:「您送的花,我很喜歡,只是我從未見過這樣的花,不知是何名稱?」
「故人也十分喜愛這花,給它取了名,叫瓊芳。」
「瓊芳?這花的確如雪一般,您的那位故人很會取名。」
窗外傳來陣陣輕笑聲。
婉妘以為是這位伯伯想起了故人,並未多問,又閒聊起來:「您是京城人士嗎?」
「是。」
「您以後大概還會來是嗎?」
窗外急急解釋:「只是因思念故人才來此送花,並未有過其它任何念想,我從未窺視過這裡,也從未踏進房中半步。」
婉妘微微彎唇:「我知曉的,我這院牆雖然防不住您,但自窗台出現花束後,我便在房中地上灑了草木灰。您若真是想加害與我,早便動手了,不會等到現在。」
「很好,防人之心不可無,其實你連這都不能與我說的。」
「我相信您,憑我的直覺,若是信錯了,那我也認。」婉妘稍稍往窗邊走近兩步,「您常能在外面走動,能給我帶一本書冊嗎?我給您報酬。」
「我並不缺銀錢,不必給我報酬,你想看什麼書,我明日便去書鋪瞧瞧。」
婉妘想了想:「我也不知,遊記話本也好史書典籍也好。上一回那冊山海經我已翻了好幾遍了,書頁都要翻掉了。」
「好,我明日便去書鋪尋。天色晚了,你早些休息。」
婉妘應了聲好,看著那道身影從窗前唰得消失。
應當是習武出身吧?又不缺錢,說不定是哪個武官家裡的。
婉妘思索一番,又覺得既然對方未說,還是不要探究得好。
她摸著黑又往內室走,看著那束名為瓊芳的花,心情好了不少,連第二日早起去祖母那兒抄經書時,臉上都是笑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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