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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表兄妹,但畢竟男女有別,往後還要多注意。」老夫人緩緩睜開眼,「好了,起來吧。」
「是。」她慢慢起身,彎著身退到側邊木椅上坐下。
老夫人看著她,接著道:「往後出門也不能太久,今日殿下派人來送禮,你都未在府上,實在太過失禮。」
「是。」
「二者,殿下心中惦記著你,每每得了什麼新奇之物都要送來府上,你也要有所表示才是。」
婉妘淡淡道:「既如此,不若給殿下做一條腰封可行?」
「嗯……如此甚好。」老夫人點點頭,「你有這個心,我便放心了。天不早了,去吧。」
婉妘起身,道別離去。
她沒有發脾氣,也沒有抱怨一句,只是覺得有些累了,不知這樣的日子何時才能到頭。
晚間吃過飯,天也黑得差不多了,搗鼓了一會兒魯班鎖,她便坐在燈下,邊看書邊等著。等到春雨來催,她放下書,又去黑暗中等。
幾乎是夜靜下來的那一瞬,窗外的人便來了。
她彎了彎唇,走過去:「您來了。」
窗外人道:「你好像不是很高興的樣子,是我打攪到你了嗎?」
「並非,只是家中有些事讓我心煩。」
「何事?」
婉妘默了默:「讓我做女紅。」
「噢……不想做就不做。要你做什麼?衣裳還是帕子?我去外面鋪子買一些,你拿去頂上。」
婉妘覺得有些好笑,心中鬆快了不少,靠在牆邊道:「不是用來檢查的,是用來送人的。要送的那個人還是個了不得的人,不能隨便糊弄。」
話一出,季聽雪便知曉是誰了,心中酸澀難擋。
「您給我送了這樣多東西,我也想著要給您送些自個兒做的東西,可又覺得若是送腰封鞋子這樣的,是不是有些越界了……」
「那你送我一個髮帶吧。」
婉妘揚起唇,她很喜歡這樣直來直往:「您想要什麼顏色?」
「淺絳色吧。」
婉妘愣住。
窗外人低聲笑:「為何不說話了,是覺得男子戴淺絳色不好看嗎?」
「並未。」婉妘搖了搖頭,「只是,我有一個友人也愛淺絳色。」
「友人?」季聽雪愣了,他倒是還不知曉婉妘何時有這樣一個朋友了。
婉妘低低應一聲。
他從這聲中聽出一絲別樣的感情,忍不住開口就問:「他和你是什麼關係。」
「也沒什麼關係。」也不會有什麼關係。
「唔。」他怔了怔,想說說聞翊的事,又不知該如何開口,沉默半晌,只道,「若何時有機會,你跟我去塞北看看吧。」
婉妘有些懵:「為何忽然提起這個了?」
「我只是覺得人有很多活法,有時只是身在其中一葉障目,待出去看過了,便知曉或許眼前的困境不過是自己在困自己。」
婉妘反覆揣摩這句話,她總覺得意有所指,可心中又像是蒙了一層什麼,什麼也看不清。
她還是會在晚上和窗外人聊幾句,但並未請教這個問題,她隱隱約約覺得,即使對方解釋了,恐怕自己現下也未必能明白。
至於塞北,她長這麼大,除了聞翊,幾乎沒有和外男接觸過,和一個男子一起去一個陌生的地方,太過離經叛道,她還沒想好。
第14章
那條髮帶她已做好了,放在窗台上,等著人來。
她看著窗外人將髮帶系在頭上,忽然覺得做女紅也沒有那麼無趣。
又過幾日,大長公主生辰,婉妘隨祖母母親去祝壽。
世家貴族間多有這種場合,無非說些場面話,聚在一起玩玩蹴鞠,對對詩什麼的。
婉妘不太喜歡這樣的場合,倒不是不喜歡遊戲,只是不大愛與那些人相處,說個話都要彎彎繞繞的,有些無趣。
她找了藉口帶著春雨溜了,往後面園子裡賞花去了。
秋季,菊花開得最好,公主府里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菊花,往人工湖旁的小道上也是隔一段便擺上一盆。
「這花養的真好。」她順著小道往前走,要繞過前方的假山石。
「真是養的好,奴婢還未見過這樣顏色的菊花呢。」
「我也是。」她眼神還在盯著菊花,腿已經繞過假山石,身子便一下碰到了前方突然出現的人。
她一驚,往後退了幾步,瞪大了眼,看著眼前的少年,半晌才回過神來行禮:「小公爺。」
季聽雪唇角忍不住往上揚:「好巧,上回還說等有機會了再一起下棋。」
她聽出了他話中的愉悅,也忍不住跟著愉悅起來,重複一遍:「好巧。」
「今日來了許多娘子,你沒和她們一起玩嗎?」
「方才是玩了一會兒的,現下有些累了,出來透透氣。」
「好巧,我亦有些累了,想出來走走。不若,一起走走?」
婉妘回眸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春雨。
季聽雪明白了,笑道:「這位小娘子,我可以和你們家娘子一起走走嗎?」
春雨哪兒敢承這樣的稱呼,連連擺手:「娘子去吧,奴婢會在後邊守著。」
「好。」婉妘應了一聲,往前走了幾步,見人沒跟上,又問,「不是說要走走嗎?」
季聽雪壓住心底的喜悅與羞澀,跟了上去,與她一起漫步在林蔭小道上,開始沒話找話:「你們那邊是在玩蹴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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