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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聽雪瞧出他眼中的含義,只瞅了他一眼,沒事兒人一般繼續吃喝。
席一散,徐拯立即忍不住打趣:「聽雪上回認錯人了吧?」
「屁。」喜歡了一輩子的人,他能弄錯?
徐拯挑了挑眉:「喲,那是成熟了,沉得住氣了?」
「小爺我本就能屈能伸。」季聽雪挺了挺胸脯。
「可我觀崔家大娘子,似乎不喜歡你這好男兒,只心悅我那二哥,你可別毀人家的好事了。」
「就是就是,人家是太子,將來是要繼承皇位的,嫁給他,以後便是一國之母。嫁給你?」石純上下打量他一眼,「以後跟你一起鬥蛐蛐兒不成?」
幾人皆笑。
季聽雪氣打不一處來:「那你呢?你也比我好不到哪兒去!就連鬥蛐蛐兒也鬥不過我!」
石純聳聳肩:「故而我從未想過要娶妻,甚至還是有主的娘子。反正我上頭還有兩個哥哥,傳宗接代也輪不到我,我只要不惹出什麼天大的簍子,便無人管我。」
「罷了!」季聽雪氣得拂袖而去,「跟你們說了你們也不懂!」
婉妘若是願意嫁給他,那自然是好,若是不願,也段段不能嫁給聞翊!
上一世,自婉妘嫁入太子府,沒有一日是好過的。
他早該去尋她的,無論是想什麼法子,都要將她帶走,可這些也是他逝世時才知曉的。他若早知婉妘過得那樣不痛快,怎會不管不問?
總之,他一定要攔住這門親事!
他稍稍思索一番,腳尖一轉,往崔府去了。
此時,婉妘也才跟春雨到府中,先去拜見過祖母母親,而後才回到自個兒院子裡。
房門一關,室內沒有旁人了,婉妘才與春雨細語:「那聞翊好生奇怪,拉著我說了好些莫名其妙的話,若不是見他腳下有影子,我都快以為他是鬼上身了。」
春雨眨了眨眼:「如何奇怪?」
「他跟我說要給我送什麼觀音像,要給我送布匹首飾,這便算了,他還與我說,他將府上的姬妾都遣散了……」
春雨笑道:「那不是好事嗎?若娘子真要嫁進太子府,那一屋子的鶯鶯燕燕娘子如何能應付得過來?殿下如此做,不就是為了給娘子體面?」
「體面?我早就沒什麼體面了。他風流成性,我又不是第一日才知曉的,只是覺得他行為鬼祟,讓人後背生寒。」
「娘子可不能這樣想,這天底下的男子哪個不納妾,更何況是太子?就連娘子心儀的那位,說不定也早有通房了。若已不得不嫁過去,娘子還不如收拾好心情,不說與他夫妻恩愛,也得相敬如賓,不然往後的日子如何能過得下去?」
婉妘知曉春雨說的有理,也知曉是為自己好。可這樣的話她聽得太多了,每隔一段時日都會有人在她跟前念叨。她一開始還能聽得下去,後面只覺得厭煩。
尤其是,每每當人又開始議論起太子如何如何風流時,她都還未置一詞,便會有人來訓誡她,叫她莫要拈酸吃醋。
別說是她從未拈酸吃醋過,就算是她有意見,那也是聞翊的錯,憑何要來規訓她?
心中煩悶得很,她朝春雨擺了擺手:「你去將我的女訓書拿來。」
雖說是女訓,但實則是好多篇不同前人寫出來的文章釘在一起的書冊,厚厚的一本,看著就有些頭疼,可翻開書,裡面的字和女訓女誡一個字兒也沒關係。
這是她用來糊弄那些侍女婆子們的,她們只要在窗外遠遠看一眼,便以為她在讀女訓,實則裡頭的芯子早換了,換成她愛看的遊記志怪,總之不會是那些玩意兒。
春雨搬了小凳子在門前望風,若有人來能及時提醒她,讓她早做準備。
但她也不會多看,怕漏了餡兒,翻個十幾頁,便會放下,彈彈琴下下棋繡繡帕子。
春雨見她在擺弄針線了,忍不住多一句嘴:「娘子,要不要給殿下繡個荷包,以做回禮?」
她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手中剪子裁裁剪剪,已剪出幾塊布來,掀眼吩咐一句:「你去與祖母和母親說一聲,免得我做的不合她們意,又要來將我說一通。」
春雨應了聲是,起身出了門。
房中只剩下婉妘一人,她看著那堆布,尋了淺絳色的來,又剪了一塊,面上才多了些笑意。
夏日,天實在是太熱,祖母母親不許她用太多冰,可外面一陣陣熱氣往屋裡灌,實在是有些熱得受不了。
她放下手中繡盤,起身將窗門都關緊了,坐得里冰鑒近了一些,繼續縫製那個淺絳色的荷包。
她想在荷包上繡些雪花,但從未這樣繡過,磕磕絆絆半晌,終於有了個型,開始往下繡。
不知過了多久,外頭突然傳來雷聲,緊接著狂風不止,吹得窗子哐哐作響。
轉頭看去,窗外似乎有個人影,可一眨眼,人影又沒了。
她有些疑惑,謹慎著踱步而去,猛得推開窗,接著啪得一聲,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
她踮起腳尖,撐著窗沿,往外看去。
第4章
「哪兒來的花?」春雨恰好回來,一眼便瞧見了地上散落的花枝。
那不知是什麼花,大朵大朵的,開得正盛,紅艷艷的,好似天邊晚霞。
婉妘看著那花,眉心微皺:「我也不知,一推開門便瞧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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