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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還有,他們就這樣走了,崔家怎麼辦?她院子裡的侍女怎麼辦?她要棄她們於不顧嗎?
她有太多顧慮的東西了,她不可能就這樣跟他走了。
她很久不說話,季聽雪明白了:「還是不行是嗎?沒關係,沒關係,我再想想辦法。」
「小公爺,要不我們就……」
他感覺到什麼,當即打斷:「我再想想辦法,我再想想辦法,總會有辦法的。」
婉妘說不出口了,要不他們就這樣算了。
「婉妘。」他捧起她的臉,輕輕含住她的唇,慢慢舔舐,溫柔繾綣,「婉妘,總會有辦法的,讓我再想想。」
婉妘更無法開口了,抱住他的脖子,緩緩回應。
她喜歡小公爺,她也喜歡小公爺,可怎麼辦?為什麼人不能知曉對方真實的想法?為什麼不可以預見未來?為什麼沒有辦法預料以後?
不知過了多久,季聽雪鬆開,輕聲道:「我明日再來找你,你早些休息。」
他心裡也很亂,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要麼試一試去提親,要麼看著婉妘嫁給別人,他似乎只有這兩條路了。
翌日一早,他備好了提親該拿的東西,打算往崔府去,還沒到崔府,便瞧見一輛馬車停在崔府門口。婉妘盛裝打扮從府門出來,踏上馬車。
車門打開的瞬間,他看見了裡面坐著的聞翊。
大腦空白了一瞬,他愣在原地很久,朝馬夫低聲吩咐:「回去吧。」
他有些說不清此刻的感受,寒意從背後陡然升起,蔓延到四肢,冷得他幾乎無法動彈。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受,從前他也見過婉妘和聞翊在一塊兒,可沒有哪一次像今日這樣難受。
婉妘是只喜歡他,還是也喜歡聞翊?是在他們之間抉擇嗎?還是什麼別的?他們今日出去做了什麼?會一起騎馬嗎?會抱在一塊兒嗎?會親吻嗎?
難道不會嗎?他不是自己就親眼撞見過嗎?更何況他們上一世就是夫妻,他不是早就知曉嗎?可為何還是這樣難過呢?
「去哪兒了?」
國公見他手裡提著東西,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忍不住問。
他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拖著步子走遠了。
國公看一圈車上的東西,狐疑道:「你不會是去崔府提親,然後被拒絕了吧?」
「拒絕?」他仰頭笑了笑,眸子紅得厲害,「我連門都沒進。他來了,將她帶走了,不知去哪兒了。」
「這……」國公撓了撓頭,說不出話來。
「可我能怪誰呢?明明是我自己說過的,不會幹涉她的決定,她想選誰就選誰,我有什麼可難過的呢?」他邊笑邊哭。
國公有點被嚇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用這輩子都沒有過的輕聲細語:「要不爹陪你喝幾杯?」
他沒有拒絕,進了屋,放下手中的禮盒,接過酒罈就往口中灌。
「慢些慢些,這酒挺貴的。」
他什麼都聽不進了,更沒心思說笑,邊喝邊哭:「我不會再去提親了,也不會再讓她跟我走了,我再也不逼她了,她想選他就選他吧,是我不如人。」
「放下也挺好的……」
「就像我承諾過的那樣,我默默陪著她就好。」
國公差點兒暈過去。
「跟著我確實也沒什麼好的,我什麼都不如他,不如他有權,不如他有勢,不如他穩重,不如他有才……罷了,到此為止吧……」
他越喝越多,最後幾乎不省人事。
這一晚,他沒有去崔府,可婉妘還在窗邊等他。
自他們在窗邊約見以來,他從不會無故失約,除了緊急特殊原因,他幾乎每日都來。
婉妘越等越失落,越等越生氣。
他們才好了幾日?距離自己承認喜歡他才幾日?這就不來了。果真世上男人都是一樣的嗎?得到了便不稀罕了,小公爺也不會例外。
還說讓自己跟他走?若真跟他走了,往後他膩了煩了,會不會也像今日一樣不歸家?到時自己連怎麼出去找他都不知曉。
更有甚者,萬一他們有孩子後他跑了,那就全完了。
她躲在被子裡小聲嗚咽,怪季聽雪,怪崔家,怪命運不公,可怪來怪去只能怪她自己。她明明什麼都明白,什麼都知曉,可還是要和季聽雪攪在一起,是她自己的錯,怪不得別人。
也不知哭了多久,什麼時候睡著的,再有意識時,外面已經亮了。
看著鏡子裡的有些紅腫的雙眸,她朝外輕輕喚了一聲:「春雨,端盆冷水來。」
春雨心中疑惑,進門一看,見她雙眸紅腫,又聯想昨日她見過太子,只以為她是因先前的願望落空了,才這樣傷心,並未多想。
「娘子,冷水來了,當心凍手?」
她輕輕應了一聲,拿起手帕沾濕,緩緩閉上乾澀的雙眼,將冰手帕往眼上敷。
一閉上眼,就又想起昨日的事,她眼淚又往下流。
春雨還在,她不想被人發覺,急忙將眼淚擦進帕子裡。
眼上的腫消了一些,春雨又給她化了個淡妝,掩藏住八分,她才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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