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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小公爺提點,您早些回吧,往後也莫要再來了。」
他哽咽得厲害,哭腔藏也藏不住:「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嗎?」
「我不知小公爺為何會對我這樣上心,可你我終究不是一條道上的人,早些放下,對你我都好。」
「可、可……」可他已等了一輩子了啊,為何還是這麼一個結果?「我很早便認識你了,或許你早不記得了,那時是在宮裡……婉妘,我沒有說假話,也沒有欺瞞你什麼,我只是希望你過得開心。」
婉妘脫口而出:「可我覺得嫁給聞翊,我會很開心。」
季聽雪愣住,眼淚直直往下墜,喃喃道:「即便他以後必定會對你不好,你也願意嫁給他嗎?」
「是。」
窗外沒再說話了。
婉妘深吸一口氣,故作坦然:「小公爺,早些回吧。」
沒人回答,不知過了多久,她回過身,才見窗外的人已不見了。
她說不出心中到底是何感覺,緩緩垂下眼,慢慢挪進內室,仰頭看著架子上的觀音像發呆。
到底喜不喜歡呢?她也說不清,只知不能這樣私奔,只是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她望著那尊觀音,似乎再也沒辦法只將他當作一個符號,當作心中的一點兒慰藉。
季小公爺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
幾乎是整夜未睡,春雨來叫時,她搖搖晃晃起身,嚇得春雨立即跑出去派人叫大夫,哪兒還敢喊她去請早安。
不多時,便驚動了整個崔府,全家女眷都擠進了她的屋裡,圍成了一團。
她躺在床上,心神倦怠,沒有一點兒力氣再去應付她們。
「哎喲,昨兒個不還是好好的嗎?今日怎就病倒了?」老夫人急得團團轉。
徐夫人急忙安慰:「母親莫著急,且看看大夫如何說。」
「哎哎。」老夫人嘆息一聲,扶著徐夫人坐下。
片刻,大夫道:「只是昨夜未休息好,有些氣虛罷了。」
「原是如此,那您瞧瞧該如何醫治呢?」徐夫人問。
「不必吃藥,食療最好,待我寫些方子,叫下人們煮了給娘子吃便是。」
徐夫人道了謝,招呼侍女引大夫出門,伺候筆墨。
人一走,屋中的氣壓陡然凝滯,老夫人怒道:「你們一天天的都是如何伺候大娘的?!」
屋子裡的侍女齊齊跪了一地,打頭的便是春雨。
婉妘蹙了蹙眉,不得不起身了:「不怪她們,她們平日十分盡心。」
老夫人沒聽見一般,朝身旁的人吩咐:「來人,打手心,一人十下,不許打破皮了。」
跪著的滿地侍女連連謝恩:「多謝老夫人,多謝老夫人。」
「祖母……」
婉妘有些看不下去,可剛開口便被老夫人冰冷的聲音打斷了:「罰吧。」
她別開臉,聽著拍子一下又一下打在手心上的清脆響聲,手緊緊抓住了褥子。
這些侍女中,大的比她大不了兩歲,小的還未及笄,都還是一群小女孩兒,平日裡也聽話得很,從未有過勾心鬥角。
手心罰完了,老夫人的語氣是輕鬆一些了:「你好生休息,祖母再給你指兩個稱心的侍女來。」
「多謝祖母,這院裡人已夠多了,不必再指了。」
她少有這樣忤逆的時候,老夫人臉色立即沉下來。
「大娘!」徐夫人當即指責,「平日教你的那些規矩都去哪兒了?怎能與祖母這樣說話?若不是看你還病著,今日定要罰你。」
「行了行了。」老夫人拍了拍徐夫人的手,起身要走,「她既不願,那便隨她去吧。我是老了,討人嫌了。」
徐夫人趕忙追上去,笑道:「母親不老,看著年輕著呢。我看她是病糊塗了,才敢這樣與母親說話,等她病好了,再教訓她不遲。」
一群人說著就走了,屋裡只剩下婉妘和一群被罰了的侍女。
「你……」婉妘剛要與侍女們說話,一抬眼,才發現自己的兩個妹妹也還未走,「多謝你們來看,只是我身子不適,不能招待,你們早些回吧。」
二娘三娘對視一眼,覺得她今日奇怪得很,竟敢跟老夫人做對了,但見她病著,沒說什麼便走了。
她也沒說什麼,看她們走了,便起了身。
「娘子快些躺下吧,您還病著呢。」春雨急忙走來。
她笑著搖了搖頭:「我只是昨夜睡不著,今日才有些恍惚,不想卻害你們受了罰。」
春雨連連否認:「並未並未。」
「你去將她們都叫進來,先抹上藥。」她說著,便挪步去了柜子前,找出傷膏。
侍女們已垂著頭站成了一排。
她坐在羅漢床上,朝她們招了招手:「藥膏在這兒,都來抹藥吧,院子裡也沒什麼要緊的活兒,今日便放你們一日假,好好修養。」
「多謝娘子。」侍女們齊聲跪地,而後一個個走過去,從藥罐子裡挖一坨藥膏輕輕抹在手心裡。
待旁人都走了,春雨才問:「娘子在想什麼,為何夜裡睡不著?」
婉妘看向那扇窗,眼神空洞洞的,手也握成了拳,嘴上卻道:「沒什麼,過兩日便好了。」
過兩日,她習慣了窗外沒人再來,便好了。
第21章
石府內院裡,季聽雪又鬧起來了,他一個人坐在樹上,已喝了兩壇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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