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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妘扶著肚子緩緩起身,撐著他的胳膊,慢慢悠悠往房裡去。
月份越大,她越困頓得慌,每日大半時光都用來睡覺了。不過也有好的,她不怎麼害喜,什麼都吃得下。
進房稍躺一會兒,她便睡著了,月上中天時,忽然聽見外頭有人說話。
「出何事了?」她迷迷糊糊睜眼。
「陛下駕崩了。」
她一驚,立即清醒:「什麼?那太子呢?」
季聽雪將她按下,輕聲道:「莫急,聽我慢慢說。陛下早前龍體便不適,自太子出事,一群皇子迫不及待上位,明爭暗鬥十分難堪,陛下更是憂心病體難愈。今夜是有人給陛下上了摺子,狀告太子結黨營私,陛下一氣之下昏了過去,太醫只暫保一口氣,讓陛下將後事給安排了。」
「那現下是誰……」
「是老五。」季聽雪忍不住笑出聲來,「陛下豈能不知今日之奏摺也是他們明爭暗鬥之結果?早就煩透了他們,放眼望去,也就只有老五這個富貴閒人沒有摻和進來,也不知是深思熟慮過,還是臨時起意,竟將皇位傳給了老五。聽人說,事發突然,老五這會兒已在宮中,正懵著呢。」
她愣愣點頭:「太子呢?」
季聽雪道:「陛下臨終之前已下旨要廢黜聞翊太子之位,貶為庶人,只是不知現下懿旨是否已到太子府。」
「那現下是不必那樣擔心了。」
「正是,老五與怎麼也算是好友,自然不會幫著他。」
婉妘瞥他一眼,低聲規勸:「好友是好友,可人家現下畢竟是皇上了,你往後千萬莫老五老五的叫,還是得有君臣之別的。」
他拍拍她的手:「這是自然,這也是今日這樣說,明日一早便要改口了。」
「你明白就好。」婉妘抱住他,「我也是和你接觸了才知曉,你們這些人說著是什麼紈絝子弟,內里卻一個比一個機靈。他更是不必說,從小與旁的皇子一樣學的,也單純不到哪兒去。」
「總歸我也不做官,等你生產完,修養些時日,咱們就離開京城。沒有利益之爭,他也沒那個閒心針對我。」
婉妘稍感安慰:「權勢之爭要麼就要爭到底,要麼就一點兒別碰。」
他點頭,抱著人躺下:「夫人教誨的是。」
「只是不知崔家如何了。」
「先前崔家已被削爵,前段時日又關了幾個人入獄,至今還未有結果。崔家是世家,家底不薄,只要不是滿門抄斬和流放的大罪,即便是不在朝為官,也不會過得太慘。」他頓了頓,「上回那樣對待崔家老夫人,你是否……」
婉妘搖了搖頭:「只是懟了她幾句,又不是要了她的命,能如何?我不在意的。」
「等過兩日,朝中安穩一些了,我去陛下跟前過了明路,到時你我能隨意出門,你也能去崔府附近瞧瞧。現下還是休息要緊,快睡吧。」
婉妘心中稍安,不是擔憂崔府,只是想去做一個了結。
許是因太子傷成那樣,其下早就有了心裡打算,或許連出路都尋好了,一朝變了天,也不覺得有什麼意外,其餘勢力不足,新帝不過三日便坐穩了皇位,一切照舊運行。
季聽雪讓石純往宮裡遞了摺子,帶著婉妘一同入了宮。
宮中和從前並無兩樣,只不過皇位上換了個人坐。
石純也到了,往常他們是站在一塊說笑,如今,他與石純跪在地上。
「參見陛下。」
「好了都起來吧。」聞述揚著唇,「我們之間的情分,倒也不必動不動就跪。」
他和石純都是聰明人,不著痕跡掩了過去:「臣這回來,是與臣夫人一起給陛下請安。」
聞述瞥了一眼婉妘,笑著道:「我就知曉你,怪不得他一口咬定是你刺殺他,原來是為了這個。」
「非是臣刺殺他,臣哪兒有那個本事,他純屬污衊。」
「那你這回來,是單為了過明路,還是來為崔家求情?」
「為崔家求情?」他笑了笑,「你是沒瞧見崔家的人是如何在我莊子前鬧的,我實在是煩了他們了,況且若非他們一再逼迫,婉妘怎會……」
話停了,聞述沒有往下問,笑看石純一眼,石純未接話。
他也未在意:「總歸,崔家該如何罰便如何罰,是陛下和朝廷該考量的。我不過是個閒人罷了,在京城也待不住,過幾日興許就要出門遊玩去了。」
「唉,真是好生羨慕你,佳人在側又能四處遊玩,可惜我這輩子算是要被困在這兒了。」
他與石純笑著敷衍了過去,沒說什麼別的,又閒話幾句後,他先出了宮。
快要出宮時,有內侍追了上來:「小公爺,陛下差我來傳話,方才忘了說,庶人聞翊想見您一面。」
「他在何處?怎還求到陛下這兒了?」
「他病得越發厲害了,陛下顧及手足之情,怕真將他趕出府,他熬不過這個冬天,便讓他繼續住在太子府中。」
他點頭:「那我便去見他一面,只是不知他府中可有人看著?我怕我去一趟後他便沒了,到時要怪在我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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