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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
她拍了拍自己發燙的臉,提著小跑回床邊,躥進被子裡。
翌日早起時,外面已積了一層厚厚的雪,連路都走不通了,她正在鏡前梳妝呢,傳話的小侍女就跑進來了。
「娘子,老夫人那兒傳話來了,說是今兒雪太大了,不必去請早安。」
「好,你讓來傳話的替我向祖母請安。」
小侍女應聲退了出去。
既然不必去請安,她也不必梳妝了,房中也暖和,穿著寢衣就成了。她挖了團香膏抹了抹手,朝柜子那邊去。
春雨跟在她後面:「娘子在尋什麼?」
「想縫點兒東西,在找針線呢。」
「奴婢給您尋。」春雨上前一步,將針線布料都抱了出來,放在了桌上,「娘子來這兒弄,這兒對著窗,亮堂。」
她坐在桌旁,挑了塊色彩明亮的料子,開始裁裁剪剪。
她想給小公爺做一個香囊。
從前她也做過一個淺絳色的香囊,但不是送給小公爺的,更多的是在賭氣,所以後來那個香囊也被她拆了。
這一回,她是真想做個香囊當做新年禮送給小公爺。
雪一日沒停過,已快堆上窗台了,這樣大的雪,他應當沒那麼傻,晚上不會再來了吧?
婉妘有些擔心,內室只剩自己後,她到了窗前,一直等著。
那扇窗自從打開後,就再也關不了了,即使風夾著雪一起往窗子裡灌,她也留著一條縫,往外面白茫茫的世界看。
天黑下來不久,嘩啦一聲,人帶著一身雪,從不遠處的樹上落下來。
「你!」人不來她失落,人來了她也不開心。
季聽雪朝她走來,在雪地里留下幾個坑,他笑著道:「今日雪大,也賣不了馬,我一直想著要不要早些來,又怕被人瞧見。」
「雪下這樣大,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婉妘搬了個小凳放在窗台前,「外面積雪那樣深,你快進來吧。」
季聽雪猶豫一瞬,長腿一伸,跨了進來,帶來一地雪。
婉妘急忙將窗子關上,伸手要解他積滿雪的斗篷,伸到半空,又收了回來:「你、你將斗篷脫了進來烤烤火吧。」
他伸手緩緩解下斗篷,眼珠子盯著卻她看著。
婉妘慌忙避開,去抱了手爐來,放在他身旁的高几上:「你抱著暖暖。」
「好。」他放下斗篷,拿起手爐。
「火盆在床邊,你過來烤吧。」婉妘趕緊邁著小步子,繞過屏風到了床邊,搬了個小凳放在對面。
季聽雪走過來,坐在她對面。
內室本就不算大,還放了屏風將床起來,這塊兒的位置就更小了,對面少年烤火後蒸發的水蒸氣幾乎全朝她奔來,將她整個人都裹住。
這樣冷的天,突然有些燥熱。
她咽了口唾液,手不自覺抓緊了遮蓋在膝蓋上的裙子:「不知這雪還要下多久,你這兩日先別來了吧,免得受寒。」
「無礙,我在塞北遇到過比這還大的雪,這點兒雪我不怕的。」
他說得輕鬆,應當只是字面意思,可婉妘聽著還是開心。
開心歸開心,她還是要勸的:「不成,等雪停了再來。」
「好,那等雪停了我再來。快過年了,希望除夕那晚別下雪,到時我們就能出去玩了。」
她也希望那日不下雪,她好早好早前就開始期待了,這會兒說起來,她都忍不住興奮,幾乎要起身讓小公爺給她挑衣裳。
理智按住她,她問:「你那日打算穿什麼衣裳?」
「啊?就穿厚一點的衣裳。」季聽雪認真點頭,覺得自己說得有道理,「對,到時你也穿厚一點,外面肯定冷。」
牛頭不對馬嘴,婉妘不知該說什麼了,還有點兒氣得慌,沒憋一會兒,又忍不住道:「我是說,你覺得我該穿什麼衣裳。」
「啊?」季聽雪一愣,眨眨眼,「你穿、你穿、穿……都成。」
婉妘有些無奈,她走去衣櫃旁,拿出兩件衣裳,一件是海棠色,一件是喜慶的正紅色。
她沒穿過這樣顏色的衣裳,季聽雪以為她這樣淡的性子,這輩子除了大婚外,再不會穿這樣張揚色彩的衣裳。
他有些難過,但下一瞬卻揚起笑顏,指向正紅色的衣裳:「穿這個吧,過年穿這個喜慶。」
婉妘點點頭,放下衣裳,又走去梳妝檯前,拿起首飾給他看:「那就配這個髮釵,是不是配這個顏色的衣裳有些素了?但我合適的首飾。」
「我去給你買一套吧,不過我不知要買什麼樣的。」
「我也不知。」
「那我問他們吧,他們肯定知曉。」
婉妘知曉他們是誰,沒有多問,將首飾放回盒子,又走回去:「那你那日打算穿什麼樣的衣裳?」
季聽雪有點兒能琢磨出她話中的意思了,試探問:「那我也穿紅色?」
她抿了抿唇,點點頭,嗯了一聲。
「若是除夕那夜下雪,我們就十五再去,十五不成,二月二去也成。」她這樣期待,季聽雪怕到時去不了她又失望。
「娘子,您醒了嗎?」門外突然傳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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