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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衣裳凌亂。
憶起昨日,蘭德爾早晨醒來時的燥意又有涌動之勢。
他勒令自己清心。
但一望向宋子言執著一桿黑色毛筆的白玉手,又覺心口微燥。
以及兩側肩胛那些細小的傷痕。
不疼。
只是泛著……細細密密的癢。
宋子言在宣紙上寫了一首詩,引得大家叫好稱讚。
「這手小楷寫得好,」一老頭撫著須說,「端正娟秀,體象卓然。」
「字如其人,三個字,真漂亮。」老太太笑評。
「老白你這兩個弟子不得了,十八十九的,寫的字個個好看。」
白老爺子滿臉自豪。
「這是誰的字體?」一個拿著他那手字欣賞的老太太問。
「劉弘珪先生的,」宋子言赧然,「但不完全是,先生的神韻我模仿不來。」
「書法嘛,人人都有自己的風格才是對的。」老頭不以為然。
「劉弘珪,唐代的吧?」
「是。」
眾人討論,而後又讓蘭德爾也露一手。
蘭德爾和宋子言非同一種風格,他寫的是行書。
字跡行雲流水,飄逸絕塵。
一個老太太感嘆:「蘭德爾這手字,每回看我都覺得太賞心悅目了。蘭德爾,你現在找女朋友了嗎?」
「你還想著把自己孫女介紹給蘭德爾呢?」有個老頭說。
老太太打他一下。
眾人發笑。
蘭德爾無奈笑了笑,什麼也沒說,只往宋子言那兒一看。
宋子言卻沒看他,聽到一個很普通的笑事一樣笑著。
蘭德爾見此,笑淡去幾分,有些不理解的東西,一時間變得無比明確。
第39章 居然酒量不好
公園白老爺子他們晨練結束,宋子言也不回家了。
今天是去蘭德爾認識的開工作室大四學姐那裡兼|職的日子。
地方叫同溪古鎮。
實則沒什麼深遠歷史,小小的普通鎮子,當地有錢人投資。
預備打造成旅遊景點。
S市距離同溪古鎮自駕約莫一個小時,乘公交要加半小時左右。
蘭德爾沒開車,來公園是乘公交。
出行時,如非必要,他一般都是選擇公交、地鐵。
他喜歡通過這種方式,來觀察人生百態。
去古鎮,蘭德爾也打算乘公交。
宋子言沒有意見,和師哥一起到站台等車,心裡尷尬久了,就羞愧起來。
昨晚那件事,他真的不怪師哥。
他本來都不知道,原來師哥性取向是男人。
書里描寫,師哥和哥哥、Alex不一樣,師哥現在就不是直男。
所以昨晚師哥會吃他那裡,太正常了。
他要是喜歡男人,有個長得好看的男人在他面前搔首弄姿的。
他肯定也把持不住。
想到這裡,宋子言更羞愧了。
這也和哥哥不一樣,他和哥哥都是直男,他勾引哥哥。
雖然行為依然很過分,但絕沒有勾引性取向為男的師哥過分。
今天劇情宋子言還不知道是什麼,昨晚書里劇情結果是——師哥沒有吃他那裡。
師哥對他一樁樁浪蕩行為反感,請他離開畫室。
他因此也不爽了。
宋子言默默祈禱別再來那種劇情了,然後看公交還沒來,和師哥說一聲,走開了。
回來時,車正好來了,兩人上車,坐在最後一排。
宋子言猶豫了會兒,拿出口袋裡一個在便利店買的打火機給師哥。
蘭德爾一頓:「子言,怎麼了?」
宋子言不太自然地說:「……在公園的時候,看到你沒帶打火機。」
老太太問完師哥有沒有女朋友,大家說笑過之後沒多久。
他看到師哥去了沒人的涼亭,從兜里拿出一盒煙,好像沒摸到打火機,就將煙放了回去。
蘭德爾似乎也憶起那一幕,看了他一眼,再看向躺在他手心的打火機。
很普通的防風款式,機身印了可愛的圖畫,上書『心想事成符』幾字。
蘭德爾抬眸看著他,對視片刻,笑了笑,接過:「那師哥就謝謝子言了?」
宋子言莫名,鬆了口氣,感覺負罪感減少了一點點點點。
「不用謝,」他主動找話題,「師哥,你經常來這裡嗎?」
蘭德爾將打火機放入兜內:「有空就會來。都是書法界國畫界的前輩,與他們交談,能獲得不少經驗。」
師兄弟二人閒聊,有默契的,只口不提昨晚那些事。
他們坐這趟公交目的地是終點站。
全程四十多分鐘。
宋子言位置靠窗,S市今年九月份天氣不算太熱,車內又開了空調,透過窗戶落在臉上的陽光也只覺得舒服。
宋子言昨晚沒睡好,車行駛二十分鐘左右,他迷迷瞪瞪,打起了盹。
睡得不踏實。
座位太硬,公交到站一停,頭就碰到硬邦邦的椅背。
蘭德爾發現了,置在腿上的手抬至半空,倏地,又落下。
宋子言半睡半醒,不想磕到頭,沒再靠著椅背,頭垂著,一點一點的。
瞧著怪可憐的。
蘭德爾心嘆,作勢伸手讓他靠在自己肩膀上。
宋子言身體一歪,自動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