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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太子妃替她背書,比她親自去說更顯得公正幾分。
「真是多謝您了。」程婉蘊真心實意地屈膝謝過,又低頭對額林珠說,「多虧嫡額娘為你打算,還不謝謝嫡額娘!」
額林珠在太子妃面前也不敢造次,連忙依言行禮,小聲道:「謝嫡額娘。」
「一家子不必客氣。」太子妃略微頷首,看了眼前頭人快走遠了,便道,「生了這風波,你和孩子先避開為妙,省得席上再拿你們母女做筏子,你且帶孩子們下去更衣,便不必過來了……」
話還沒說完,就見何保忠一路顛著肉來到門口,打千兒說:「給太子妃、側福晉請安,太子爺讓奴才遞話過來,說是方才在皇莊裡頭尋了個踏秋的好地兒,讓太子妃和程側福晉帶著三個孩子一塊兒過去摘柿子。」
太子妃聽了這話微微一怔,隨即心裡明了:太子爺耳目好靈!何保忠這時候來,只怕他已經知道這兒發生的事了,這才立刻叫人趕過來護著程側福晉!
不過她原也是這樣想的,才會叫側福晉和孩子們都避開,後頭由她出面來圓東宮的面子就是了,何況這回錯本不在東宮,或許還能藉此機會在皇上跟前撈些好處。
太子妃思緒轉得極快,很快笑道:「勞何公公與太子爺告罪,我這裡還一大攤子事,王妃福晉們也還在,就是散了,咱們家行李都還捆在車上沒拆呢!打理完這些,晚些還要去煙波致爽齋替皇阿瑪操持明兒的大宴,實在走不開,讓程側福晉帶著孩子們自去就是。」
她語氣重重點在「煙波致爽齋」幾個字上,何保忠聽了耳尖微動,低眉順眼地道嗻,倒退著出去在門口侯著。
他望著殿內與太子妃福身告辭的程婉蘊,心想,太子爺早年讓他往程側福晉身邊放的那幾個專管曬茶的小太監人還算機靈,遇著大事還知道飛馬過來報信兒!
程婉蘊卻是個煩惱日拋的性子,見有人做主就放心了,裝得一臉穩重退了出去,然後立刻回熱河行宮換了衣裳,風風火火套了兩輛車,帶了兩個大籮筐,四五個小籃子,果真準備出門摘柿子去。
因禍得福,不用陪領導應酬了!
出去玩咯!
第70章 六夢
善撲營向來是康熙親領的清廷內衛部隊。
當初鰲拜兼領侍衛內大臣等多重軍廷要職, 紫禁城上下全在其掌控之中,身為皇帝的康熙甚至無法阻止鰲拜殘害戶部尚書蘇納海、直隸總督朱昌祚、巡撫王登臨與輔政大臣蘇克薩哈等人,為了剪除日漸驕橫的鰲拜亂黨, 康熙找來六位少年陪他練習「布庫」以掩人耳目, 暗中培養獨屬於他自己的一支勁旅。
這就是善撲營的來源,因此自始至終,善撲營僅從滿族八旗里挑選兵源, 且基本上由皇室勛貴、母戚、妻戚三族、子弟組成,既不隸屬滿蒙漢八旗,也不屬於地方兵勇。善撲營獨立於滿蒙漢八旗, 直接聽命於皇帝。
善撲營侍衛需要巡幸扈從則備宿衛、宴蒙古藩部則令承應獻技、陪皇帝騎馬摔跤演練武技,如今大多淪為了後頭兩樣功用——獻技表演。
拋開武藝身手不論,程懷靖能進去,的確是太子爺的私心了。
他作為新入職善撲營的侍衛之一,既非滿人,亦非勛戚子弟, 在耿額瞧不見的地方,時常被那些王公子弟嘲弄, 還給他取了個呆鵝的外號, 直到他在摔跤場上連續摔下去七個人, 這些人才閉了嘴,再不敢派些髒活累活給他。
耿額也是這才發覺這傢伙竟還是個好苗子,即便沒有太子爺特意吩咐交代, 他應當也能憑本事通過善撲營選補考較, 當然, 這也全靠太子爺如此迂迴婉轉替他開了這道口子,耿額坐在校場邊琢磨著, 顯而易見,這些舉動背後全是因為那程側福晉得寵的緣故。他之前也有所耳聞,那程側福晉很得太子爺歡心,連帶著程家這泥腿子裡拔出來的一家子也雞犬升天了。
因此對程懷靖,也下了狠心去栽培,八月二十啟程去熱河,皇上下旨善撲營點30人扈從隨駕,耿額對著花名冊沒怎麼煩心,頭一個便捉筆圈了程懷靖之名,隨後自然是石家兩個,其後才開始撓頭,還有二十七個名額,這營里剩下全是銀樣鑞槍頭,總感覺選哪個都不成啊!
除此之外,程懷靖自個倒也爭氣,一改在家裡的淘氣模樣,一路上搶著幹活,到熱河的路上曾下了兩場雨,弄得一路泥濘不堪,不少輜重車輛都陷了坑,每個扈從的侍衛都又推車又搬石頭,苦不堪言,抱怨躲懶的多了,耿額就瞧見程懷靖來來回回修車、推車,搬斷木撿石塊,比別人做了多兩倍的活,卻沒點怨氣!
石家兩個孩子一啟程就被叫到康熙御駕旁護衛了,一路上耿額也沒怎麼瞅見他們倆的身影,自然不必忙活這下等活計,據說他們倆還多次受到皇上召見、賞賜,是有大前程的人。
等雨停了車馬停在路上修整,他就瞧著那程懷靖默默地一個人坐在路邊,把靴子脫了下來倒水,腳底全泡得發白了,連水泡都爛了倆。
他半聲不吭,耿額在心中默默點頭。
後來皇上召他來問,善撲營里還有沒有好手,要多選幾個去跟蒙古王公的武士比布庫,耿額立刻就薦了程懷靖。
康熙坐在御駕上,沉思片刻才點了點頭:「回頭叫過來看看。」
耿額連忙應下。
程婉蘊也是到了熱河才發覺侍衛裡頭有個面熟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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