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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想,四爺幹得好!
最後這個鈕祜祿氏依舊沒擋住,還是以格格的身份進了四貝勒府,而四福晉失了個養到八歲的嫡長子,心氣都快散了,還得強顏歡笑謝德妃娘娘的恩典呢。
比起德妃對四福晉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挑剔萬分,完顏氏對這個四嫂心裡是拜服的,烏拉那拉氏為人大方溫和,對她這個妯娌也多有照拂,哪怕四爺跟十四關係僵得很,她也不會將爺們之間的火氣撒在她身上。
比起四嫂,八嫂就小氣多了。
去年正月里各兄弟家吃年酒,完顏氏不慎跟八福晉撞了衫,那可真是不得了了,八福晉恨不得當場把衣裳扒下來似的,也把完顏氏氣得夠嗆。
怎麼著,她穿得,她就穿不得了?都是一樣的皇子福晉,她真以為自個高貴到哪兒去了?不過是個破落戶也好擠兌她呢!完顏氏越發想得遠了。
等回了完顏府,完顏氏與母親愛新覺羅氏關上門來抱怨了好一大通,她母親是宗室之女,自然硬氣,也恨恨地幫腔道:「果真是包衣家養出來的小家子氣。」
完顏氏把一肚子苦水吐完了,這才有興致問起家裡選秀的事來:「堂妹不是今年參選麼?今日該都選完了吧?可是留了牌子?」
她高祖父博爾晉得封一等男爵,後來娶了穆爾哈齊的第八女為妻,家裡便算是皇親國戚了,後來她祖父襲了二等輕車都尉,她第四個祖叔父則襲了高祖父的一等男爵位。
她如今說的這個堂妹,便是祖叔父那一支的,算是嫡出。
「早選完了,留了牌子,住著鍾粹宮呢,你堂伯母早上還過來說呢,想請你進宮托德妃娘娘給照拂照拂。」愛新覺羅氏笑著道,「也不知她的運道如何,若是配了皇阿哥也好,你以後也多個說話的人。」
雖說沒怎麼見過,也出了三服了,但好歹都是一個祖宗的,完顏氏笑道:「可不是,女兒也是這樣盼著呢,明兒女兒就遞牌子進宮去,您放心吧,指定不能讓咱們完顏家的格格叫人欺負了。」
在娘家又坐了會兒,完顏氏便神清氣爽地回了十四阿哥府,這會兒十四阿哥都還沒回來呢,完顏氏也不指望他,直接讓太監給永和宮遞個話兒,明兒進宮請安。
鍾粹宮裡,十四福晉的堂姊妹完顏氏正好跟富察氏分了一個院子住,她是滿洲鑲紅旗人,初選時排在後頭幾日閱看,兩人之前並沒有打過照面,而後頭幾日太子嬪娘娘似乎不再那麼嚴苛,有點廣撒網的意味,只要是看得順眼的都圈了不少,她也是那會兒被太子嬪娘娘圈中的。
她被圈中遠沒有第三日頭一個被圈中的富察氏那樣令人側目,因此進了鍾粹宮後,得知住在對門的是富察氏,不免有些好奇,但只頭一日相互見禮後,便恪守規矩,沒有私下串門,交情淺淺,不過一面之緣。
她進了宮不久就得了永和宮傳召,十四福晉也在,德妃不過是成全小兒媳婦的心關照關照,略說了兩句話,就讓十四福晉和她單獨相見了。
從永和宮回來後好幾日,她再也沒有得到傳召,家裡原本是期望她能選上十五阿哥或是十六阿哥的福晉的,但王嬪娘娘似乎並不屬意她,反而將鍾粹宮裡所有姓瓜爾佳氏的秀女都看了個遍,她除了聽嬤嬤教些規矩,漸漸變得百無聊賴起來。
但因她有個當皇子福晉的堂姐,鍾粹宮的秀女們倒不敢小瞧她,對她也很客氣。而對宮裡無人的富察氏和兆氏就不是這樣了。
秀女們對富察氏還好,至少忌憚她有個尚書伯父,即便針對也不敢擺到明面上來,頂多便是背地裡議論她、諷刺她,當面也沒個好臉色,故意糾集起來疏遠她、不理會她罷了。
而兆氏出身爾爾,又是漢軍旗的,捉弄起來便厲害多了。
出門一趟,不僅花盆底被人動了手腳走兩步就崴了腳,還有在屋子裡好好坐著,突然從天而降的大蜘蛛掉在身上,或是有人收買了太監和管事嬤嬤,在她一日三餐里動手腳,將人鬧得夜不能寐、食不能咽,這就是為何當年王嬪會那樣感激婉荷了。
王嬪在宮裡沒有靠山,又貌美至極,自然被人視作眼中釘,而婉荷有個在東宮裡受寵的姐姐,有程婉蘊的打點,自然過得更舒服,有她幫扶保護在先,王嬪才能安然度過等候覆選那段日子,否則被折騰病了,便只能挪出去了,還選什麼呢?真要如此,當年的王嬪也只能將苦水往肚子裡咽,宮裡只會說,這是她「沒福」。
兆氏默默忍受了幾日,實在受不了了,想著大不了就選不上出宮,當第二次傳膳太監送進來冰涼透頂的膳食,還有人在她屋子門前潑混了菜油的水,希望她出門摔倒時,她躲在門背後,等那人一潑水,就踹開門將手裡的條凳扔了出去。
她雖然長了個好欺負的娃娃臉,但卻是個力大無窮、天天在家搬木材鋸木頭的非一般漢女,因此扔出去的條凳非常精準地將那個太監砸了個正著,她叉著腰站在門口放出話來:「誰再敢來欺負我,等著瞧!叫我逮住,有一個打一個!反正我光腳不怕穿鞋的,你們且試試吧!」
院子裡頓時一片安靜,後來兆氏粗蠻無理的名氣就此傳了出去,東宮遲遲沒有傳召,兆氏心裡也知道,這就是那起子歪門邪道的人想要達成的目的,她反抗也不是,不反抗也不是,總歸就是想毀了她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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