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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阿瑪,您就答應了吧。」胤礽沒法子了,只能紅著臉去拽康熙的袖子。
康熙虎著臉:「都多大了,還這般小兒情狀!快鬆手!」
胤礽心底默默回憶著程格格那得意洋洋的語氣:「您不知道會撒嬌的孩子才有糖吃麼,在自家阿瑪面前,臉皮沒這般重要。」
他心想,或許也不全是歪理,今兒正好試試。
便厚著臉皮沒放手:「皇阿瑪,求您了。」
「你是朕的太子,朕不能讓你去這麼危險的地方。」康熙雖然一副被纏得沒法子的模樣,實則內心受用得很,軟下口氣道,「你原先說得也有理,索額圖這人是個屬炮仗的,別頭一天就把鄂使綁出去沉河了,那便依你,不如將佟國綱換下來,叫明珠跟著去吧,只盼著他們倆別打起來。」
胤礽心想,您料得很準,頭一天要不是佟國綱拉著,還真沒準。
「梁九功,傳朕口諭,」忙起來的康熙壓根不管自鳴鐘如今指到哪兒了,「宣索額圖、明珠即刻進宮覲見。」吩咐完又無奈又寵溺地拍了拍太子的手背:「這樣可滿意了?能鬆手了?」
「皇阿瑪英明,那兒子可先告退了。」
胤礽笑著撒了手,在康熙「兔崽子快滾吧」的笑罵中退下了。
出了乾清宮,胤礽可算鬆了口氣。
他本也沒指望真能跟著去,他實際上就想找個能制著叔公的人,盡力避免夢中那和談的結局,明珠這個人雖然有時真挺煩人的,但別說,拋開私人恩怨,他這個人待人百計款曲又八面玲瓏,辦事一流的妥當。
他正經起來,自有一百個法子順索額圖的毛,倆人也是二十幾年前一塊兒住侍衛處的交情,只不過明珠這人更能體察聖意,他似乎清楚地明白自個就是皇上刻意扶起來制衡索額圖的,所以他沒事兒總愛刺撓他,叫他不痛快。
要說真勢同水火,倒真不至於。
胤礽放下心,松鬆快快地哼著「天青色等煙雨」回了毓慶宮,也不回淳本殿,習慣性便往後殿後罩房去了。
可憐明珠在兩個美貌丫鬟的服侍下剛燙完腳、捶完背,正預備睡個好覺就被突如其來的旨意薅起來,只能蒙頭蒙腦、緊趕慢趕進宮了。
在宮門口還碰見了頂戴都戴歪了、一截襪筒漏在外頭的索額圖。
倆人頭一回見面沒掐起來,都一頭霧水。
萬歲爺大半夜急召,這是出什麼大事兒,難不成皇貴妃……薨了?那叫他們倆幹啥,也該叫佟府的人進宮才是……索額圖百思不得其解。
明珠瞧著索額圖那張茫然大臉,再聯想今兒太子當眾表示要隨團前往尼布楚,倒是猜到了幾分,心底哀嘆,萬歲爺這是叫他給索額圖保駕護航呢吧!
哎呦……可真是晦氣啊……
第15章 小聚
胤礽在乾清宮跟康熙撒嬌的同時,另一頭,程婉蘊則在加緊預備晚上團建聚餐的食材。
她準備得晚了,是金嬤嬤過來傳話,她才發覺今兒已到了四月十五。
日子真是過得飛快——吃吃喝喝順便睡睡太子爺,這日子全然沒有她想像中那般難捱。原本聽聞要入東宮伺候太子,她真有些如喪考妣,剛入東宮時,不少人酸溜溜地議論她,說她這般出身,竟有幸入侍東宮,真是祖墳冒青煙。
程婉蘊當時面無表情地想,青煙哪夠格,她程家的祖墳八成被人點著了,她才能倒霉成這樣。
眾所周知。
不論是正經史書、野史或是後世各類電視劇、電影、小說里,太子都不算一個正面人物,在不同版本的演繹下,不是愚蠢無能就是暴虐荒淫,總之就是炮灰得十分徹底。但真的回到了兩百多年前,她身處這個時代,見過他第一眼,她就明白了他與史書上的太子全然不同。
康熙不是腦殼子進水的人,放著一無是處的太子竟能忍四十多年才廢掉,甚至廢了以後有那麼多兒子選擇,在各種勢力的逼迫和對太子大失所望的情形下,仍然願意再立太子。
甚至二廢太子後,康熙心灰意懶,開始逃避立儲之事,不論大臣宗親們如何請柬,他都不願意鬆口,在他心裡,他這十幾二十個兒子,竟然都不能夠上他心中儲君的標準。
而這樣的高標準之外,太子還夾在年邁敏感的親父、虎視眈眈的兄弟、派系林立的八旗勛貴、野心勃勃的外戚以及他身邊那些賣主求榮的小人們當中,穩穩噹噹坐了四十多年才被拉下神壇。
常言,歷史是個任人打扮的小姑娘,由勝利者書寫。
的確如此。
若要問程婉蘊她認為的太子是什麼模樣,她又有些說不上來。
只相處了一個多月,她只能說,太子是個面上溫和、不拘小節的人,但內心卻敏感多思,精神負擔很重,甚至有些討好型人格嫌疑。
但程婉蘊卻沒想明白,太子這性格是如何造成的,明面上他享盡康熙的所有偏愛,高高在上,按理說不該如此。
碧桃捧著一盤烤得噴香的雞翅、雞腿進來,回道:「格格,您說的這……這奧良雞翅烤好了。」
這詞兒差點沒讓碧桃的舌頭打結。
程婉蘊才發覺自己的思緒早就飄遠了,本來不是在想今兒小聚的事兒麼?
不過太子這凌晨上學一趟,又是一天不見人影,也沒叫人回來傳話。
不管了,到時候給他留上兩個雞翅,就算她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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