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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隆德得意地挺起胸脯:「格格在孕中,奴才自然得想法子給您做好吃的,成日裡吃牛羊肉也燥得很,咱們晚上就清燉一隻雞……」
「不!」程婉蘊眼睛發亮,「咱們吃地鍋雞!還要貼玉米餅子!」
鄭隆德立刻彎下腰來洗耳恭聽。
其實地鍋雞也很簡單,就是用現殺的土雞,加各式醬料、調料,炒至金黃,再加入雞血、雞雜、玉米、蘿蔔、土豆、豆腐皮等蔬菜一塊加水燜煮,然後沿著鍋貼上一圈玉米餅,再悶上一刻鐘,出來的雞肉肉質鮮美、湯汁濃郁。
下飯神器!
程婉蘊就高高興興地捧著又長大不少的肚子,坐在床榻上看著青杏指揮太監來來回回搬箱子,這回把車上的行李全都卸下來了,因為太子爺派人回來傳話,說差不多要熱河住上一個月,蒙古王公們也在今日都到了,康熙打算在這兒宴請他們。
這些事就和程婉蘊無關了,她不可能列席參加宴會,所以她專心致志地等候自己的地鍋雞,她和鄭太監囑咐過了,要中辣。
她發現她懷孕以後更能吃辣了。
以前她加辣椒都只加勺子尖一點點,加了跟沒加似的。
所以程婉蘊就覺得自己肚子裡是不是個閨女,因為她皮膚也更滑溜了,以前貪吃上火偶爾還能冒一兩個痘痘,但懷孕以後什麼都不長,也不出去曬太陽,皮膚也白了,有時候她攬鏡自照都頗為自戀,都覺得自己分外水嫩,像剛磨好的豆腐。
但是她也很能吃酸,就很矛盾。
可能就是口味重了,和生男生女沒關係。
程婉蘊自個美美地吃掉半隻雞,三個玉米餅子,吃得撐到嗓子眼,又扶著腰起來在門前空地繞圈,繞到七八圈的時候,太子才回來,見她在那兒散步,便上前來將青杏擠了下去,自個陪著她繼續走。
「今兒如何?可有不自在?」胤礽其實有點累了,宴會上還喝了不少酒,但想著一整天沒見阿婉,他還是強打精神,「肚子裡的孩子會不會動了?」
「好像還沒什麼動靜呢,恐怕要再大些。」程婉蘊也聞到太子身上的酒味了,不重,被風一吹就散了,她走了一會兒已經不撐了,便拉著太子回去:「吃了酒可別吹風,仔細明兒起來頭疼。」
兩個人又牽著手回屋了。
胤礽已經困得走路都快睡著了,不比程婉蘊一路坐著馬車還有小姐妹一塊兒解悶,到了後半程,他幾乎一早起來就在康熙車裡,先幫著理奏摺,批到要緊的,康熙還要叫有關的大臣過來一起參詳,他這時候就會出去騎會兒馬。
但塞外日頭大風大,曬了一會兒頭暈得很,想回去找阿婉,又想起她今兒也是一車都是格格,他不方便過去,就硬頂著騎了一會兒,才瞥見老四他們不知何時就下馬回了馬車,外頭竟然只剩下他和老大還在騎馬,老大就算了,他本來就恨不得長在馬背上,於是他十分自然地過去蹭車。
進去了才發現,老三老五也在,老三老四正擺盤下棋,老五就縮在一邊呼呼大睡。
見他進來,老四一個手肘就想把老五懟醒,被胤礽制止了:「出門在外都別拘禮,讓他睡吧,我進來躲躲。」
胤禛就收回手,讓了一個位置給太子。
三個人便輪流下了會棋,期間老五呼嚕越打越響,還高高低低,聲調分外曲折,聽得三人棋都下不下去了,相視一眼都笑了出來。
胤禛收拾棋子,順嘴問道:「宋氏這段日子沒給二哥那兒添麻煩吧?」
胤祉聽得搖著扇子的手微微一頓。
胤礽已笑道:「怎麼會?她們幾個年紀都差不多,我聽程氏說了,她們很談得來。」
胤祉便聽出來了,老四家的宋格格去巴結太子那個程格格了,而且巴結很久了,他都不知道!
好啊你個老四,平日看著一副清高的樣子,如今也開始用這等手段親近巴結太子了。
胤祉心裡有點酸,還有點茫然。
他也不知怎麼回事,以前與太子最親厚的兄弟非他莫屬,但自打征討葛爾丹以後,太子似乎有意無意地疏遠了他。
這種感覺很微妙,因為太子在人前對每個兄弟都是一樣的,他也沒對他疾言厲色,也沒有形同陌路,但就是……就是不大一樣了。
他現在有什麼差事,每回都先叫上老四。
如今老四更是打蛇隨棍上,跟在太子後頭被康熙誇獎好幾回了。
太子爺一句話,比誰都管用。他們幾個弟弟想蹭點差事,也都得仰仗太子在康熙面前美言幾句。說得重點,太子想帶哪個弟弟當差,全憑他心意罷了。
胤祉有點不服氣。但前幾日康熙提到有個編修律歷的差事,太子還是公允地舉薦了他,他心裡本來還鬆了口氣的,誰知沒過幾天,他立馬又給老四找了個治河的差事,讓他跟著工部的人好好學。
胤祉頓時覺著自己手上的活不香了。
因為沒人不知道,康熙打算明年要巡視河工,這是早早就發了話的,那太子爺讓老四現在跟工部的人學水務、學治河還能為什麼?
編修律歷這個活,他雖然也很喜歡,但這是個大工程,每個三五年怎麼能完成?老四這個可是立馬就能在皇阿瑪跟前露臉的。
皇阿瑪兒子那麼多,能讓他時時記掛在心裡的只有太子一個,其他兄弟若能得太子拉一把,自然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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