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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瞧著額林珠都回毓慶宮了, 他自然也想回去,誰知卻被十三阿哥叫住了,說有話要說。
胤祥哪有什麼話,不過是擔著他二哥的「差事」,尋個藉口將人留下來罷了。胤祥是個實誠耿直的人,哪怕胤礽只是隨口一說, 也沒真逼著他下手,哪怕這事兒聽著就離譜得很, 他仍舊會……努力做到。
哼哧哼哧半天, 在哈日瑙海愈發狐疑的眼神下, 胤祥豁出去道:「我要跟你打一架!」
哈日瑙海頭頂仿佛緩緩升起一個:?
他雖然沒說話——畢竟日後他隨著額林珠論親戚的話,這位也是他的小皇叔了不是,即便沒差幾歲, 但他怎能對長輩不敬重呢?(光想想都美得冒泡), 雖然如此, 但他的眼神還是透出一股「十三爺您是否有腦疾」的疑問,鬧得胤祥也有些惱羞成怒了, 衣擺往腰帶上一掖,辮子一甩,馬步一紮。
「不欺負你,咱就赤手空拳比!」胤祥騎射百步穿楊,和擅長摔跤的大哥直郡王不同,他是個極厲害的遠程射手,雖說摔跤也不差,但跟哈日瑙海這個蒙古出身的長處比,的確是相讓了。
哈日瑙海見他這架勢,本還在猶豫,卻已經被突然猛撲過來的胤祥搶占了先機,頂住了肩膀絆住了腳,一個過肩摔就狠狠地摜到了雪地里,冰涼刺骨的雪渣子倒進了脖子裡,他不由被凍得一個激靈,他這才發現這位爺竟是來真的。
為什麼啊,哈日瑙海從地上彈起來躲過胤祥一拳的時候,心裡還是充斥著疑惑,他一個扭身又閃過一拳,他自打回了京城安分守己,自來只跟著額林珠打轉,什麼時候得罪十三爺了?
若說是十四爺,哈日瑙海也就認了。
偏偏十三是毓慶宮的「自己人」,太子爺像愛護四爺一樣愛護著十三爺,哈日瑙海也長大了,知道打了阿哥的後果,生怕娶不上額林珠的他為此連連後退躲避,只守不攻。
不一會兒,他臉上就掛了彩,嘴角挨了一拳破了,眼角被肘擊擦了一下青了,摔在地上額頭磕了石子破了皮,怎麼刻意全往臉上招呼啊?疼倒不是很疼,就是瞧著倍感丟臉,哈日瑙海再是個泥人也挨打挨出了幾分火氣,於是瞅准機會一個後空翻躲開胤祥的攻勢,轉身一個掃堂腿將人踹了出去。
胤祥被踢中了腰肋骨,一時疼得有些站不起來,見哈日瑙海鼻青臉腫站在那兒直喘氣,他忍不住笑了,這樣總算能交差了吧?
哈日瑙海走上前去將胤祥拉了起來,沉聲道:「冒犯了,十三爺。」
胤祥疼得直倒氣,擺擺手:「得了,是我先動手,跟你沒關係。」
兩人渾身都是雪、雪又和著泥,凍得臉紅手紅,像兩個從地里剛挖出來的番薯似的,相互看了一眼又都笑了,坐在樹下歇了會兒,相互又有些沉默不知道說什麼,還是哈日瑙海先想起來小時候的事,問道:「那會兒在上書房,你為什麼打我?」
胤祥奇異道:「不是你打我嗎?」
哈日瑙海想了半天,有點不記得了,含糊地應了一聲:「好像是。」頓了頓,又問道,「那你今天又為什麼要尋我打架?」
胤祥說不出口,輕咳一聲:「你就當我手癢了。」
哈日瑙海撇了撇嘴:「打又不好好打,招招都留著勁,沒意思。」
胤祥笑了,等那疼的勁緩過來,拍拍衣裳站起來:「等會宮門要下鑰了,我還得去永和宮一趟,就不跟你在這扯閒篇了,回見吧世子爺。」
「等會。」哈日瑙海讓一旁圍觀起鬨的蒙古侍衛掏出個氂牛油混天山紅花做的活血化瘀傷膏來:「那腳踢重了,放著不管回頭估摸要青上十天半個月,這藥拿去擦,過兩日就好。」
胤祥接了,卻指了指他的臉,低聲道:「你臉上的傷可別擦藥,回了毓慶宮只管就頂著這張臉到我二哥跟前轉上兩圈,好消他心頭那奪女之恨,你日後才有好日子過呢。」
哈日瑙海恍然大悟,立即拉住了要走的胤祥,一臉真切地懇求道:「那勞十三爺再來幾下,重一些,頂好將我這眼圈打成腫得睜不開的魚泡。」
胤祥:「……」從未見過有人提出這樣的請求。
哈日瑙海又挨了幾拳才心滿意足地用蒙語對侍衛道:「背我回去。」
蒙古侍衛與其自小一起長大,也是蒙古勛貴的兒子,故而不大怕哈日瑙海,反倒疑惑地上下打量道:「世子,你這腿腳也傷了?」
哈日瑙海怒道:「讓你背你背就是,怎的話這般多?」
「是。」侍衛委委屈屈地蹲了下來,世子爺那麼大一塊頭,這麼大老遠地背回毓慶宮去他明兒這腰估計就直不起來了。
哈日瑙海柔弱無力地趴在侍衛背上回了毓慶宮,正好是晚膳時分,本想去後罩房找程額娘好生訴訴苦,誰知剛進門就遇上了門神一般立在那兒的何保忠,見了他就大呼小叫起來:「哎呦,世子爺您這是怎麼了?可是嬉冰摔的?不得了不得了,可得趕緊拿活血化瘀的藥來揉開淤血!來個人,去後頭跟程主子要幾瓶好藥,什麼?程家三姑奶奶進宮來了,主子領著她一塊兒去永壽宮找王嬪娘娘說話還沒回來呢?噢,使了人來說要留在那兒用晚膳,還要打牌呢啊?哎呦這可就不湊巧了不是,沒事兒,奴才這就去回太子爺,開了庫房來取藥,世子爺先回房歇息啊,奴才去去就來,去去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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