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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都步步向前, 沒有收手的樣子, 一張臉卻是黑氣沉沉。
「顏都, 你看清楚,我是殷靈啊!你是不是又被傀儡釘控制了?」
「還是說薛小姐跟你說了什麼?」
「她到底跟你說什麼了, 讓你會對我拔刀相向?」
她不停地問著, 可是顏都卻金口難開。
他說不出任何的話來, 他被傀儡術控制著往前行, 手中的殺氣也越來越強。
他望著前面惶恐不安的女子, 仿佛在透過她,看自己的舅舅, 他心底道:舅舅, 對不起,是顏都對不起你。如若今日我真的釀成大錯, 顏都便只能來你面前以死謝罪了。
後面的青葵一咬牙, 假意諷笑道:「他是我的傀儡, 當然得聽我的。我讓他殺誰, 他就得殺誰。他敢擅自偷走傀儡寶典,我就敢讓他去殺了他最愛的女子。」
「什麼?傀儡?最愛的女子?」殷靈指著自己鼻尖問,「我?顏都喜歡我?」
青葵心道自己都提醒得這樣明顯了, 殷靈該聽懂了吧, 她不僅告訴了她傀儡寶典在他身上, 還告訴了她顏都喜歡她, 這也算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顏都領了她的命,即使內心抗拒,可是手中的刀還是舉了起來,向著殷靈襲了去。
而青葵轉身就跑走了,她繼續去尋找商柳雀,必須要儘快找到他,她只有今晚的時間了。
她沿著街道找了許久,最後捉住了一隻傀儡,命令他帶自己去找他的主人。
卻沒想到他帶著她去的地方,竟然是那座隱於鬧市中的鬼樓風懸樓。
此時,風懸樓的高樓上,封懸鈴搖著紅澄澄的狐狸毛扇子,斜靠在掛滿銀鈴鐺的木欄杆上,她輕靈飄逸,姿態慵懶,玉足並未穿鞋,纖細腳踝上繫著一條紅絲線,上面纏著幾顆小鈴鐺,而她正在愜意地扭動腳踝,發出動聽悅耳的聲音。
樓梯上慢慢走上來一個挺秀妖孽的男子,他走過來將她打橫抱了起來,抱進了屋裡去,柔聲問怎麼又在這裡吹風?」
封懸鈴嫵媚的容顏被風吹得平添了幾分嬌氣,仰起頭來說:「我不是在吹風,我是在等你回來。」
「等我做什麼?我不是說過讓你別等我的嗎?」
「是啊,你說過……」她彎翹的羽睫落了下去,將眼底的哀傷蓋住,「你說過的,我總是記不住。」
又或許是記住了,但總是想去等他,明明知道他根本不在意她,也不一定會回來。
「我來見你一面,之後我便要回傀儡門了。」
又要走……
封懸鈴的心又涼了一截,他總是這樣來來去去,像一片漂浮不定的雲彩。
她靠在他的心窩裡,柳郎,我給你看樣好東西。」
「嗯?什麼啊?」他親了親她的清香髮絲。「在我衣襟里,你自己摸。」
「嗯?」他的手滑進了她繡著大朵紅牡丹的衣領里,捻出了一張折得方方正正的牛皮紙來,不免困惑,「這是什麼?」
「你自己看。」
他一手抱著她,一隻手捻著那張紙抖了開,一幅錯綜複雜的傀儡印圖就映入了眼帘。
「這是,活人傀儡術?!」他眼中冒出驚喜的光,指節不住地突突跳,用力捏住那張單薄的紙,「這真的是那活人傀儡術?」
「是真的,千真萬確。」封懸鈴翹唇一笑,「這是我從薛家小姐的那本傀儡寶典里臨摹出來的。」
他霎時鬆開了她,兩手抓著那張紙,去蓮花燈下仔仔細細地看,忘我地這真的是活人傀儡術?師父那麼厲害的人都鑽研不出的術法,我今日竟然能夠有機會觸碰到,等我煉出活人傀儡,師父在天之靈也一定會感到欣慰的。」
封懸鈴被他毫無預兆地鬆開了手,一時沒站穩,摔到了地上去,好在地上鋪著厚厚的織錦地毯,才不至於摔得有多疼。她揉著後尾椎骨,怨怒地盯著他,他從來都是這般,每回一有關於傀儡的事,他就會毫不猶豫地將她拋下。
他們已經認識很多年了,最開始他只是她救回來的一個病人,他在這裡養了很久的傷,她對他從來都是特別的,沒有要他替自己殺人,也沒有趕他走,甚至在送他離開時,還說有空了就回來看看她。
他一走便走了兩年,後來他真的回來了,那次的他很頹廢,一下子瘦了好大一圈,那張俊美的臉就跟個皮包骨似的,下巴也長出了好多鬍渣,後來她才知道,那是因為他的師父被人給殺害了。
她把他留在了風懸樓,一留就是三個月。她對他好,他從來不拒絕。她與他歡好,最開始他是拒絕的,後來也不拒絕了。
他偶爾會回來一次風懸樓,但都是不定時的,沒人知道他什麼時候會來,所以她常常坐在外面的欄杆上,眺望著遠方,盼望著他的突然而至。
雖然兩人關係已經這樣密切了,可是她知道,他不愛她,他的心裡只有他的師父,他的仇恨,他的傀儡門。
自己從來都不在他心裡,就像現在這樣,他毫不猶豫地就將她扔在了地上。即便她是傀儡,她也有心,她也會痛的好嗎?
商柳雀此時在燈下專心致志地研究那幅圖畫,驚嘆你知道嗎?薛青葵那小姑娘真的是令我大吃一驚,她不僅可以破了我的傀儡術,她今日竟然還親手殺了慕容震。」
封懸鈴咬著殷紅的下唇,眼中火氣滾滾,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在她面前說起薛青葵的名字了,上次他還讚揚說這個姑娘天賦異稟,要是在他們傀儡門一定大有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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