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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啊,那顏都似乎對她情根深種呢。
如果用薛青葵來逼他就範,是不是事半功倍呢?
這就是他還留在這裡,沒有朝顏都追去的原因。
青葵大聲道:「顏都如何,不需要你來做評判。他是妖是邪是冷血,都與你無關!他要如何對我,都隨他心意,他對我好,我便記得他的好,他對我壞,我便記得他的壞,至於他喜不喜歡我,有天上的明月知道呢,哪用得著你來瞎操這個心?」
「行,薛青葵,你就護著他吧。他燒你樓,你都不跟他生氣。」
「誰說我不生氣?!」青葵怒不可遏地大吼,雙手緊握成拳頭,像只正在發飆的小老虎。
她望著這座已經被大火焚燒得烏七八黑的大樓,濃煙滾滾向天,窗欞上的火苗已經被下人們潑水熄滅,裡面的火勢卻還在漸長,二樓上的那些蛟紗垂幔卷著火光,如火蛇一般燒到了梁頂上,整棟樓隨時都有傾塌的危險。
不用懷疑,這火就是顏都放的。
自己原先在閣樓里待得好好的,醒來卻已經在了樓外,而這閣樓莫名其妙就起了火,天底下哪有這麼巧合的事?除非這火就是他放的。
放火燒樓這種事,他幹得出來。
只是她不明白,他這是為什麼。
報仇前的暴風雨嗎?
殺她之前,先放一把火預熱一下嗎?
這座閣樓是她在這個世界裡的家,他要毀了她的家,還要毀了那些他們曾經溫暖的回憶,還要毀掉他送給她的琵琶與向日葵。
他好狠的心吶!
她很生氣,特別的生氣,她再也沒有家了。
就在這時,殷靈如救世主一般出現,用她特有的技能為明月閣噴水。她是龍,可降水,噴出的水如同天上下的雨一樣,大雨磅礴,全都降在了明月閣頂上。
***
憶江屏的長街上,有個發瘋的瘋子在橫行無忌,他手裡握著銀月彎刀,將眼前的障礙物一樣一樣地清除,無論那障礙物是物品,還是人,他都揮刀掃去,毫不留情,嚇得街道上的人全都在放聲尖叫,四下逃散。
「這世上沒有情,只有刀!」他暴怒地咆哮,就仿佛所有人都欠了他一樣。
「顏都!」
一個粗獷的聲音出現在正前方,他未抬眼也知道那人是誰。
「你該喝藥了!」那人繼續說,聲音沒有半點的感情,好像自己是他的病人一樣。
顏都卻充耳不聞,仍舊拿著刀對著旁邊的一棵橘子樹左劈右砍,葉片紛飛,果子墜地,而他那帶著狠的招式,似是要將樹皮都剝下來。
「顏都,你在這裡發什麼瘋?你剛剛在裡面怎麼不發作?你就只是燒了她一棟樓而已,我以為你會把她全府上下都統統殺盡的,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心軟了?」
顏都抱著眼前的大樹,將頭埋進了光禿禿的樹幹里,痛苦地閉上了眸。
他後悔了,他真的好後悔,他捨不得她,一點都捨不得,不過才走出來一條街而已,他就已經邁不動步子了。他不想她嫁給別人,剛剛偽裝得那樣堅強,微笑著說祝福,可是真正出來的這一刻,他才知道他根本不甘心,他不甘心她嫁給別的人,也不甘心自己就這樣放手。
蒼陽繼續說著剜心的話:「顏都,我真替你感到悲哀,你不過就只是走了三天而已,她連三天都等不了你,轉身就嫁給了別人,看來這一切都是你自己在自作多情吧,人家沒喜歡過你吧。」
「閉嘴!你給我滾!」顏都突然發怒,手中的刀朝著他飛閃了過去,銀光明晃,將寂寞的夜照亮。
蒼陽長袍一卷,一個後退,捲住了他的刀,面容變得鐵青,大喝顏都,你不捨得殺她,卻對你爹我動手?看來,你必須喝藥了!」
那個女子,真的不能再留了!
他對著他施法,可是顏都身上的龍氣卻漸漸現出,他的額頭上已經長出了兩隻雪白的龍角,這是很危險的警示,不能讓他現形!
「顏都,把龍角收回去!快收回去!」
不能讓別人看見,不能讓別人發現他是龍。
顏都卻長臂一伸,將自己的月破彎刀吸了回去,咆哮你真的太吵太吵了!」
蒼陽見他轉過了身,似是要返回薛府去,不行,不能讓他再回去,不能讓他再與那個女子有任何交纏。
他雙手施訣,金色的符文便竄入顏都的腦子裡,咒語密密匝匝,如蚊蟲聲音一般灌入他的耳里,這是靜心咒,每次他發病的時候,他都會給他念這個,之後他便會安靜下來。
這次也一樣,他逐漸倒了下去,躺在了地上,絕望地閉上了眼眸。
***
薛府內,經過殷靈的不懈努力,明月閣的火總算是滅乾淨了,但是這座樓卻已經毀了。青葵看著這斷壁殘垣,心中感慨萬千,曾經雕樑畫棟的高閣樓宇,如今卻變成了一座只剩下焦臭味兒的破樓。
柱子倒了幾根,橫支了出來,二樓基本上全都塌了,她的床,梳妝檯,地毯,垂幔全都燒毀了。
她提著裙尖朝著滿是灰燼與水面的二樓走了去,在倒塌的屋子中看到了她的那把紅木琵琶,琵琶圓潤的背板已經燒出了一個大窟窿,琴弦也被燒成了黑色,這琴算是徹底毀了。
而那朵象徵著希望的向日葵,如今早就不知道被埋在哪個灰燼的角落,再也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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