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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均點點頭,道:「既如此,那說明你也不算是『和檀兒沒怎麼分開過』。檀兒不需要你陪著,免了吧,我謝家不收閒人。」
一句話,就讓秦桃的眼眶泛起了委屈的紅色,好似被傷透了心。她嗚咽了一聲,顧不得禮儀,轉頭就跑了出去,腳步蹬蹬蹬的,飛快消失在了謝家門前。
「桃兒!」外頭人來人往的,秦保自然擔心不已,連忙和謝均告辭,「恕下官無禮,先告退了。」
待那父女倆匆忙離開了謝家,秦檀眯起眼,問道:「謝均,你怎麼對我五妹妹這麼無情?什麼『謝家不收閒人』,說的話也未免太不客氣了。」
雖是埋怨的句子,但她卻在笑著,眼底有很是明顯的滿足。
謝均負了手,道:「我若不嚴厲些,那才叫是害了旁人。難不成,檀兒想看我對旁的女子溫柔?」
「你敢?」秦檀投過去一道鋒利的眼刀。
送走了秦桃與秦保,沒一會兒,謝盈也要回燕王府去了。客人都走後,謝府里便安靜了下來。謝均還有些朝廷的事要處理,便讓秦檀不必等他,先回去休息。
謝均為她安排的住所,是北邊的余花堂。領她去余花堂的人,又是白日引路的曹嬤嬤。
「這處院子,相爺很早便命人修葺收拾了,一切都往仔細里打點。」曹嬤嬤打著燈籠,在前頭走著,群裾在地上摩挲出細膩的響聲,「門前那些花盆,會栽各色時令花朵。春是牡丹,夏是芍藥;秋有萬壽,冬日則單薄一些,只有葉片兒了。相爺特意請了南邊的花匠,日日來仔細料理著。花開之時,香滿撲鼻。」
夏蟲趴在草叢裡頭魆魆地叫著,余花堂門前立著個人,拎著燈籠,原是青桑。
秦檀入宮之前,將青桑放到了謝府來。如今,青桑可比她更熟悉謝府。
秦檀進了屋中,青桑與紅蓮都迎了上來。她們二人自幼一塊兒長大,情如姐妹。分別許久再見,險些紅了眼眶。她們二人齊齊行了禮,對秦檀道:「恭喜小姐,賀喜小姐。」
「好端端的,這是做什麼呢?還不快快起來。」秦檀虛虛地扶了一下。
青桑拿袖子揩著眼角的淚滴,道:「小姐總算是和相爺修成正果了,奴婢這段時日盯相爺盯的很是辛苦,生怕一個不注意,相爺被旁人搶了去呢!」
秦檀來了興趣,問道:「可有旁人對相爺動了心思?」
青桑把頭搖的和撥浪鼓似的,嘟囔道:「外頭的人,奴婢不知道。可至少這府邸里的,是一個都沒有。相爺他簡直如個仙人似的,遇到那些個俏麗的女子,如沒看到似的。那天有人來相府門前磕頭,說是求相爺主持公道。奴婢出去一瞧,真是好個漂亮美人兒!可相爺卻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秦檀聽了,忍不住笑起來。
謝均對待旁的女子,那確實都是熟視無睹,心中只余佛祖。
紅蓮也是頗為感慨,道:「奴婢只願,相爺能夠好好待您,莫要如先前那位似的,傷了小姐您的心。」
秦檀扣緊了手,堅定道:「他會的。」
她坐在余花堂的正屋裡,環顧四周。明明周遭的景象極為陌生,可余她而言,卻好似從前便已來過了一般的親切,大抵是因為這兒沾了謝均的氣息。
夜色慢慢地深了,快要到歇息的時辰。
秦檀坐在妝鏡前,由青桑服侍著拆了髮髻。丫鬟們在房裡支起了紗屏,抬了一桶熱水進來,另備好了花瓣香胰等物。
秦檀要去沐浴,餘光一瞥,卻看到兩個許久未見的丫鬟還在說悄悄話。
她平常總是很嚴苛,但如今見到這副場景,也不由軟了點心腸。
罷了,橫豎不過是沐浴罷了,自己一個人也不是不行。
「你們兩個都下去吧。」秦檀很大方道,「好好說說話,青桑一個人待在謝府,必然有些寂寞,紅蓮你陪陪她。」
兩個正嘰嘰咕咕的丫鬟聞言,原本是嚇了一跳,又立刻感激道:「謝過小姐。」
待他們二人退下後,秦檀便脫了貼身的衣物,坐入了浴桶之中。水溫熱燙,浸去了一身的疲憊。她這一日雖過的快,可經歷的事情卻不少,以至於她的神思都有些倦怠了。
手指在水中晃了晃,掀起一串水紋。花瓣在指尖擦過,打著轉兒沉下去又浮起來。
秦檀的眼皮子不由耷落下來,困頓席捲了她的腦海。隱隱約約的,她淺淺地睡著了。
睡夢之中,她察覺到似乎有人在理著她的長髮——先用梳子很輕柔地梳開了,再盤到頭頂,免得落至水中浸濕了不好打理。
這麼仔細的手法,恐怕也只有紅蓮了。
「……紅蓮?」秦檀迷迷糊糊地醒過來,問道,「青桑呢?我還道你們兩個丫頭要夜話至天明呢。」
「她們二人確實是在夜話呢。」一道男子嗓音自身後傳來。
秦檀懵了一下,扭過頭去,果真見得謝均就在自己身後。他掌心還撩著一縷髮絲,因秦檀側了身,那縷烏黑的髮絲正從謝均的手指尖溜走。
「你怎麼進來了……」她有些窘迫,忍不住將身子壓低了些,「便是我們將來會成親,可現在……」
到底有些不好意思。
見秦檀別過臉去,面泛微紅,謝均輕輕一笑,道:「我扣了好幾聲門,都不見你們反應,怕出了事,這才進來。果不其然,若我不進來,你指不準會在這裡睡到什麼時候。趕明兒著涼了,那可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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