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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檀含著笑,目送她離去。「英兒,你來。」她對英兒招招手,「你膽子大些,去二夫人那裡,給我帶一句話。」
英兒眼裡還含著淚水,她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問道:「夫人請吩咐。」
「你就說,事不過三。」秦檀換了個姿勢,倚在椅上,慵懶道,「再有下次,可別怪我這個做嫂子的不客氣。」
英兒領命去了。
紅蓮憂愁道:「二夫人脾氣火爆,英兒又恰好觸了她怒頭。這個時候,讓英兒去帶話,恐怕二夫人會折辱英兒。」
秦檀慢條斯理地端起了茶,道:「英兒粗心大意,讓外人將手伸進了咱們的院子,本就該罰,讓她去二夫人那兒吃委屈,長長記性。若是下次英兒還這麼蠢笨,那我也留不得這丫頭了。」
秦檀的冷酷果決,讓紅蓮噤聲不語。她知道,自家主子雖然無情了些,但正是因為這份無情,主子才能在秦家殺出一條血路,差點兒就嫁入了東宮。
秦檀的冷酷果決,讓紅蓮噤聲不語。她知道,自家主子雖然無情了些,但正是因為這份無情,主子才能在秦家殺出一條血路,差點兒就嫁入了東宮。
楊寶蘭沒在秦檀手裡討到好處,反而被婆婆罰了一頓,心裡怒怨橫生。她向來刻薄,出了岔子從不從自己身上找錯,反而是先恨起旁人來。這一回,她越想越氣,竟對方素憐有些惱怒起來。
那方素憐好端端的,說什麼京城貴婦被婆婆責罰的事情?莫不是故意挑唆?
這樣一想,楊寶蘭心底恍然大悟,當即回了自己房中,要夫君賀旭去提醒賀楨,莫要被方素憐那副柔柔弱弱的樣子欺騙了。
賀旭聽了,卻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道:「那方姨娘溫柔良善,你怎麼恁的誣人家挑撥離間?整日忙這些口舌是非,小心我休了你!」
賀旭時常把這休妻掛在嘴上,楊寶蘭聽了,當即大哭大鬧起來,二房又是好一陣熱鬧。
晚上賀楨回來,聽聞這樁事,頗有些莫名其妙。就算他對秦檀並不怎麼愛憐,但秦檀再怎麼說也是他娶回來的當家主母,更是大家出身的名門閨秀。於是,賀楨冷了臉,叫賀旭好好管教自己的妻子。
英兒盜玉鐲的事,便這樣過去了。
***
隔了沒幾日,宮中忽來了個宮差。宮裡頭的人,那自是怠慢不得的,老夫人囑咐秦檀親自出門去接,生怕惹來了宮裡貴人的怒氣。
「檀兒,那宮差是找你的,還不快去?」賀老夫人催促。
待秦檀出門去迎接了,老夫人坐在炕上,小聲嘀咕道:「這秦氏真是能耐,燕王妃與她親近,連宮裡頭的恭貴妃娘娘都請她過宮說話。不成,得叫楨兒緊著些她才成。」
秦檀出了家門,但見門口那宮差穿一身湖藍,手甩一條拂塵,堆著肥肉的臉上一副和和氣氣彌勒佛似的笑。見了秦檀,他先夸三句秦檀的貴氣美貌,這才姍姍進入了正題。
「宮裡頭的恭貴妃娘娘吶,想請您過椒越宮說話。賀夫人,外頭請吧。」
聽到「恭貴妃」這個名字,秦檀眉心一蹙。抬起頭,卻只見那宮差滿面堆笑,語帶深意。
第16章 椒越設局
秦檀入了宮, 跟著幾位宮人, 到了恭貴妃的椒越宮前。
所謂椒房, 即皇后之居所也。古有張嫣、阿嬌, 居於椒房殿中;每每君王臨幸, 便謂之「獨寵椒房」。這恭貴妃的宮宇, 亦沾了個象徵多子多福、雨露恩豐的「椒」字, 名為「椒越宮」,足見其聖眷濃厚。
秦檀一抬頭,但見朱紅的長牆頂著渾綠的琉璃瓦, 敞開的三道宮門上俱掛著十六枚獅首圓環金扣。地上磚瓦乃是光潤的白玉,隔了三四塊便雕一團花樣,或是孔雀銜珠, 或是江牙獻瑞, 或是雉雞芍藥,奢靡精美。門口守著的宮人個個低頭屏氣, 小心翼翼。再近些, 便能瞧見左右配殿, 最裡頭的殿宇上懸著「錦鸞齋」的匾額。門扇雕著的六椀菱花, 一小瓣一小瓣兒, 皆漆著碎金箔, 金燦燦的。
恭貴妃的貼身宮女皎月踏出殿來,瞧向秦檀。
雖秦檀是個官夫人,可這皎月在秦檀面前一點兒都沒露怯, 反而有分趾高氣揚的意思。「賀夫人, 咱們娘娘已等您許久了。」皎月拿鼻孔瞧秦檀。
天陰陰的,一直在下細雨。皎月也不按規矩去給秦檀掌傘,顯然是不樂意伺候外人的。
秦檀笑笑,不怒不惱,跟著皎月朝屋子裡去。方跨過門檻,秦檀便問皎月:「貴妃娘娘是一直住在這椒越宮,多年不曾移宮麼?」
「回賀夫人的話,那是自然。」皎月的語氣有些飄飄然,「咱們娘娘打從入宮起,便住在這椒越宮。陛下知道咱們娘娘愛重『椒越』二字,特地安排的。」
大楚宮城,以東為尊。越靠近皇道,則越為尊貴。這椒越宮緊挨著皇后的景儀宮,乃是妃嬪宮室里最東邊的位置,難怪皎月如此驕傲。
「娘娘在這椒越宮裡居住多年,不曾騰出時間來,讓人修繕宮宇麼?」秦檀抬頭打量房梁,道,「我記得椒越宮乃是前朝所留宮室,年歲甚遠,足有二百餘年。」
皎月瞧秦檀的眼神,就和瞧鄉下人似的:「回夫人的話,這宮中的殿宇,與民間的屋舍自是不一樣的。不說二百年,便是三百年、五百年,那也是不會破舊的。皇上年年命人裝點椒越宮,又怎會需要修繕?」
秦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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