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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檀跟在恪妃身後,淡淡笑道:「這是微臣應當做的。」
「你先回去休息吧。」恪妃停下腳步,眼光微微一轉,我有事要去太后宮中。
秦檀應聲,便退下了。
恪妃見秦檀走遠了,便向著太后寢宮去了。
太后正在生悶氣,手裡拿一把銀剪子,咔擦咔擦地剪著葉片兒。原本修剪得到的葉叢,被剪得亂七八糟。菊姑姑在旁苦口婆心地個不停,一副憂慮的樣子。
看到恪妃來了,賈太后就想起在她宮裡的秦檀,認為是她與皇帝串通起來欺騙自己,心底更氣了。
「你來做什麼?」太后冷冷地問。
「母后,兒臣聽聞皇上下旨,說但凡有敢娶秦女佐之人,殺無赦。」恪妃露出一副關切模樣,道,「秦女佐是兒臣宮裡的人,兒臣如何能不管呢?」
「所以呢?」賈太后依舊沒有給恪妃好臉色。
「兒臣想呀,雖說皇上是下了聖旨的,可有那麼一個人,與皇上情如手足兄弟。他便是違抗了聖旨,皇上也捨不得殺。不如,便讓這個人…去娶秦檀吧?」
賈太后的面色微微一凝。
「你是說…宰輔?」
第58章 糖醋排骨
入了梅, 京城便總是在下著雨。或大或小的, 澆洗的四處一片濕漉漉。因著連日陰雨, 人的心情都悶了許多。
夜雨譁然, 敲打屋檐如奏。偶有一道白電閃過夜空, 旋即便是轟然的滾雷聲。
武安長公主縮在被重, 輾轉反側, 淡眉痛苦蹙起,如在掙扎逃跑。她緊緊抓著被角,胡亂地說著夢話。
「洛兒, 洛兒……火…火!」
又是一道驚雷聲,滾滾作響。武安長公主陡然從夢中驚醒,倏忽坐了起來, 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滿是驚魂未定的面龐上, 掛著涔涔冷汗。
外頭值夜的松雪聽見響動,連忙端著油燈進來。她見長公主滿面驚恐地坐著, 立即擱下油燈, 掏出冰絲手帕, 替長公主拭汗。
「公主可是又做噩夢了?不如去傳太醫來, 開一副安神的方子吧。」松雪道。
「……算了, 不必了。」長公主搖搖頭。旋即, 她眼神一凜,眉宇間糾結著一道怨氣,說, 「春鶯那個賤婢呢?去把她叫來!定然是本公主白日看多了她, 才會夜裡做這樣的夢。這個彭家來的賤婢,真是個喪門星。」
松雪喏道:「奴婢這就去喊她來。」
松雪說著,眼底有了一絲憐憫。
這春鶯,是彭大將軍過身後,長公主從彭府帶出來的人,從前是大將軍送給長公主的丫鬟。每每長公主做了噩夢,這春鶯便得不到好,總會被罰上一頓。
同是伺候人的,松雪難免有些同情。
***
次日清晨,聽雨齋的秦檀,便從宮人們的口中聽到了一個傳聞。
「昨夜大雨,長公主的朝露宮那裡,竟隱隱有女子的哭聲呢。」
「莫非是……是九年前那場大火里的冤魂顯靈了?」
「噓!恪妃娘娘憎惡鬼怪之說,你可別惹禍上身!」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秦檀本就對朝露宮的武安長公主關注非常,聽聞此事,她敏銳地察覺到其中有什麼蹊蹺,便對紅蓮道:「走,我們去朝露宮附近走走,散散心。」
紅蓮慎重,說道:「女佐,長公主就住在朝露宮中。她一貫喜靜,咱們若是吵到了長公主,難免會惹來責罰。」
秦檀抿唇,輕聲道:「縱使如此,我也得去看看。平白無故的,為何有人半夜哭泣?興許,便與我要找的東西有關。」
見秦檀如此執著,紅蓮也不敢阻攔,便陪著她一道往朝露宮去了。天還陰陰的,細雨被風吹得歪歪斜斜,地上也甚是濕滑,秦檀一路走得極是小心。
朝露宮附近,一向是清淨無比。此時,也只有雨水清打池面的沙沙聲。
紅蓮掌著傘,秦檀立在傘下,平靜地四處環顧一下。放眼處,只有綠樹成蔭、碧波清渠,並無什麼人影。蒙蒙的雨幕,為一切景致織出一道面紗。
這一趟,看起來是白來了。
就在秦檀這麼想著的時候,她忽然聽到了一聲幽幽的哭泣聲,如鬼魅一般,叫人心底發寒。紅蓮當即微微哆嗦了一下,顫著舌道:「女佐你聽,這、這是有人在哭呀!」
秦檀蹙眉,道:「走,咱們去找找是誰人在哭。」
她的鞋履踩過淺淺的水窪,向前行去。風大,雨又急了些,竟將她的鬢髮也吹散了。她不得不用手按著濕漉漉的凌亂頭髮絲,偶爾再抹一把滿面的雨水。
到了一片假山林里,秦檀探頭張望一下,便看到一名宮女側身坐在假山下,抱膝而哭。露著的十指紅腫不已,也不知是被用了什麼刑罰。
秦檀微抿唇,問道:「你是這朝露宮的宮女?在哭什麼?」
那宮女抬起了頭來,露出一張被抽的高高腫起的面頰。她淚眼婆娑地望向秦檀,待看清秦檀那張鬢髮狼狽、滿面雨水的臉孔,這宮女剎那倒吸一口氣,尖叫起來。
「秦夫人!秦夫人!不是奴婢害的您!不是奴婢呀!您要索命,就去找長公主!萬萬不要找奴婢!」她語無倫次地尖叫著,一邊哆哆嗦嗦地朝假山的更裡頭爬去,衣擺在地上浸的濕漉漉一團。
「你等等!」秦檀心下一震,立刻上前,狠狠拽住這宮女的衣襟,不讓她逃走,「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找你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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