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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長公主低聲對松雪道:「動手!」
松雪無奈,只得揚起了手來。
說時遲,那時快。只聽「啪」的一聲輕響,松雪的手腕兒被嚴嚴實實地捉住了。站在松雪身後的謝均隔著袖子緊扣她的手腕,令她動彈不得。
「均哥?!」武安驚詫道。
「松姑姑,冒犯了。」謝均再三確認自己是隔著衣袖握住松雪的手腕,這才緩緩鬆開了她的手,道,「長公主,您這樣掌嘴秦女佐,怕是有些不妥。」
從謝均出手開始,武安的面孔便有些輕微地扭曲了。那濃郁的怨氣,便一直在她的眼眸間迴旋,如冤魂不散的鬼怪似的。
「均哥,你竟然……竟然又替這個女人開罪!」武安長公主的聲音微微拔高了一些,旋即,她便發出了一連串的咳嗽,連連將手放在了身邊宮婢的身上。
謝均垂著眼帘,並不答話。
他這樣的行徑,無異於默認。長公主看一看謝均,再看一看秦檀,眼底瞬間燃起了一陣詭譎的火焰。
「這秦檀可真是有本事。」她狠狠地掐了一下身邊宮女的肌膚,咬牙切齒道,「將皇兄迷得神魂顛倒也就罷了,連均哥也被她給勾住了!均哥要去昆川了,本公主好不容易才將他請來一回,你卻……你卻…」
說罷,武安長公主便要親自上前掌嘴。可雨天路滑,長公主走的又急,身子竟不小心一滑,猛地向前撲去。
「長公主小心!」
謝均連忙拽過松雪,用松雪墊在了長公主身下。長公主結結實實地撲到了松雪身上,腦子一蒙,久久地爬不起來。
宮女、太監們七手八腳地湧上去,將體弱的長公主扶了起來。
「長公主殿下,您沒事吧?可有受傷?」
「奴婢去太醫院尋個大夫吧!」
松雪被壓的嚴實,表情卻是茫然的。謝均道歉,很是溫雅道:「松姑姑,抱歉了。男女有別,我不敢接長公主,只能出此下策。」
松雪依舊是一臉茫然地躺在地上,武安長公主卻已經狼狽地起身了。她發現自己鬢髮歪斜、衣衫開扣,滿衣擺都是泥點子。這樣的情形,顯然不適合去給皇上請安了。
她咬咬唇,眼底有一陣狠銳之色。
「罷了,這一回就先放過你。」武安長公主裹緊了披風遮掩狼狽,道,「先回宮去換身衣衫,重新梳妝。均哥,你就先去皇兄那兒吧。」
說罷,長公主的儀仗就朝著朝露宮裡的方向去了。
「恭送長公主。」
但尾巴上的太監、丫鬟都走遠了,謝均才直起了身。他閒散地走到秦檀面前,彎腰望著依舊半蹲行禮的秦檀,輕聲道:「檀兒,人已走遠了,你不必如此辛苦地半跪著。」
秦檀垂著頭,不言不語,也不站起來。
謝均打量她一眼,朝她伸出手掌去,道,「我扶你起來。」
可秦檀卻沒有接他的手掌,而是靠著自己歪歪斜斜地站了起來。她撣一撣袖上的灰塵,道:「相爺倒還記得我。我本以為,有佳人在側,相爺早忘了我是誰呢。」
謝均一愕。
旋即,他展開了面上笑容。那笑容無一絲作偽,直如春日的和煦暖陽似的,叫人看了便心底懶懶地發癢。
假山林里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滿面淚痕的春鶯膽怯地走了出來。她看到秦檀完好無損的模樣,當即「咚」的一聲跪在地上,道:「謝過女佐替奴婢隱瞞!」
若是方才秦檀沒有獨自認下喧譁吵鬧之罪,這三十記耳光,定然也是少不了她春鶯的。昨夜長公主噩夢驚醒,便已賞了她十個耳光出氣。今日再三十,那更是有可能。
她是奴婢,沒有那麼大的臉面,讓宰輔大人出手相助,也只能等著被扇的毀容。幸好,秦女佐並沒有將她一併供了出去。
「我也不是無情之人,瞧你可憐,自然願意幫忙。」秦檀道。
春鶯猶猶豫豫的,看一眼謝均,小聲道:「秦女佐的恩情,奴婢沒齒難忘。只是奴婢離宮已久,實在不可在朝露宮外久留。煩請女佐……下次再聊。」
秦檀並不苛求,點點頭道:「那你去吧。」
春鶯露出感激之色,連忙提起裙擺,踢踢踏踏地跑走了。一路飛濺的細碎水花,沾濕了她的背影。
謝均看著春鶯離去,道:「我方才還在心底猜測,你怎麼會忽然如此乖巧,任憑長公主責罰怒斥。原來,竟也是有原因的。」
「使上一出苦肉計,收買人心,倒也未嘗不可。」秦檀道,「相爺若不攔,效果還要好些呢。」
「這麼說,還是我壞了檀兒的事了?」謝均失笑。
「我又豈敢?」秦檀瞥他一眼,眸光有些微惱,「我只是覺得,有長公主陪伴在身側,相爺還伸手幫忙,為我得罪了長公主,多少有些不值當。」
「怎麼,檀兒不希望我和長公主一道走?」他問,「長公主說是有三王的事兒要提,我這才匆匆地入了宮。事關三王,便是事關檀兒的母親。如此,檀兒也不肯恕均的罪嗎?」
秦檀微微咬牙,道:「罪?你能有什麼罪?相爺愛和哪個女人走一塊兒,便和哪個女人走一塊兒,我一個小小的女學士,哪裡能管得著?」
謝均似笑非笑地點點頭,道:「檀兒,這周圍,似乎有人在做菜呢。」
「……什麼做菜?」秦檀聞了聞,卻沒見什麼味道,便說,「你這是白日做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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