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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皓澤搖搖頭,道:「本王要是勸了,約莫會吃二小姐一頓鞭子。」
殷搖光聽了,歡快地笑了起來。
「怕什麼?」她一副灑脫的樣子,熟稔地拽了韁繩,馭著馬兒踢踏幾下蹄子,道,「這整個京城,還有誰敢在背後指責我?只要我姐姐一日是皇后,便一日無人敢惹我!」
說罷,她一扯韁繩,朝前驅著馬:「皓澤哥哥!你來追我呀!用走的,不准找馬!」
「哎!小姐!」草木嚇白了臉色,「魏王殿下,魏王殿下,您快看著小姐一些吧!我們這些做奴婢的,可都不會騎馬呀!」
李皓澤「唔」地應了聲,慢悠悠朝前走去。殷搖光早騎著馬沒了影子,他卻走得不緊不慢。待一陣子後,竟還哼起小曲來。
「……細推物理須行樂,何用浮榮絆此身?」
馬蹄聲漸漸遠去了。
***
謝均的馬車到了秦府近前,秦檀差紅蓮回府去取了件披風來,這才敢穿了披風,走下馬車。
一邊走,她一邊想著事。
——這謝均呀,恨起來叫人咬牙切齒;可溫柔起來,卻也是透徹心扉。真不知該說他是仙人,還是魔鬼。
秦檀想著,手指便怔怔撫上唇角。
謝均唇上的溫度,似乎還能被觸摸到。她漫無目的地以指尖勾勒了一會兒唇角的輪廓,腦海中忽得閃現過上一世的自己——她為情所傷,大病難消,最終含恨而亡。
只一瞬,她方才有所鼓動的心,便冷靜了下來。
「檀兒!」
就在此時,秦二爺秦保從門裡頭跨了出來,一聲怒喝。他本就矗在門口,看到秦檀外出的打扮,當即怒不可遏,道:「為父不是禁了你的足,勒令你在家中思過嗎?!你竟敢違反父命,偷偷溜出家門!」
秦檀疑惑道:「父親說的哪裡話?女兒有何處違反父命了?父親只說,不得與母親、七妹妹和五妹妹一道去踏青,卻未曾說過女兒不可獨自去。」
秦保見她膽敢頂撞自己,愈發生氣:「你爹說什麼便是什麼,哪有你反駁的道理?!你不替整個秦家著想也就罷了,竟還敢在外拋頭露面。我秦家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秦檀聽了,冷笑一聲,知道秦保還是因著她不肯入宮那件事,藉機敲打自己。
就在此時,一輛馬車慢悠悠駛過秦府門口。坐在車夫旁邊的謝榮朝秦檀打了聲招呼:「秦三小姐!早些進去吧,春日風大,當心貴體著涼咯!」
馬車的車廂壁上,畫著個偌大的謝家家紋,叫路人瞧了都知道這是誰家的馬車。
秦保一怔,頓時愣住了。
他遠遠張望一下那馬車,忽而轉頭焦急問秦檀道:「檀兒,爹且不提你為何私自出家門一事。方才送你回來的馬車,可是……可是謝家的?」
「是。」秦檀道,「燕王妃看我走路辛勞,便借了相爺的馬車送我回來。怎麼了?」
秦保聞言,心底大震。
秦檀雖拒了皇上,卻很是得燕王妃的青眼。若是她能嫁入謝家……倒也不輸做個皇妃。
桃兒已入了皇上的眼,若是檀兒再嫁入謝家……豈不是喜上加喜,兩全其美?
一瞬間,秦保的臉上便有了滿意欣慰的笑容。
秦保陡然轉了態度,拍了拍秦檀的肩,笑容滿面,道:「哎呀,檀兒啊,你可真是我秦家的好女兒,妙哇!」
第44章 檀桃不分
見到謝家的馬車親自送秦檀回來後, 秦保的態度就陡然急轉。他瞧著秦檀的眼神, 活像是瞧著個大金元寶;從前被他捧成金元寶的秦桃, 現在則變成了貨差一分的銀元寶。
——秦桃雖是得了皇上的青眼, 可秦桃的姿色和心計擺在那兒, 便是入了宮, 也未必能得到隆恩、誕下皇子;反倒是秦檀, 只要嫁給了謝均,那便是事事皆穩,無有不妥了。
秦保一邊對秦檀噓寒問暖, 一邊將她送回了院中。同個院裡的秦桃看的一頭霧水:自己這個三姐姐,這是東山再起了?
秦檀卻無心想那麼多,她白日被謝均拽著手親了下嘴角, 現在整個人都不大安。待回了房中, 看到謝均送的那隻綠翅鸚鵡正歡快地在籠子裡蹦躂,她就愈發不高興了。
瞧見這鸚鵡, 就像是瞧見謝均一般來氣。
秦檀讓丫鬟搬了張小凳坐在廊下, 自己托把鳥食, 細細碎碎地灑給鸚鵡吃。見著那鳥兒蹦蹦躂躂的, 秦檀便托著腮, 耷著眸光, 輕聲與這鸚鵡說話。
「你那前主人——謝均這個惡相,實乃一個見縫插針的粗鄙之徒。」她將手指探進小金籠子的縫隙里,戳一下鸚鵡毛茸茸的腦袋卷鬚, 「謝均瞧著文質彬彬的, 卻是個強人所難的登徒子,比酒館裡的下三濫人還要不如呢。」
鸚鵡雖能學舌,卻是不懂人言的,此刻只歪著綠瑩瑩腦袋,眨巴一雙漆黑琉璃似的眼招子,巴巴地盯著秦檀,想從她指縫裡再扣出點食物來。
「吉祥如意!吉祥如意!」這鸚鵡知道怎麼討好主子,撲棱翅膀嘎嘎地學起舌來。
「給你給你。」秦檀把鳥食都灑了進去,重將鳥籠掛回了屋檐下。她拍拍手,低聲喃喃道,「謝均這混蛋,真是惹人厭。」
待掛好了鳥籠子,她帶著幾個丫鬟,朝院子裡走去;行經院門時,便聽見一陣低低的哽咽聲。青桑當即嚇了一跳,慘白著面色,道:「青天白日的,怎麼會有這等鬼祟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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