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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太后捏著一串佛珠,目光越來越冷。她盯視著秦檀,問道:「秦女佐,此事可與你有關?」
秦檀聞聲出列,跪在地上,不緊不慢道:「此事與微臣無關,還望太后娘娘明察。」
她這副樣子,並沒有做壞事被捉住的慌亂,反而讓眾人疑惑了起來。
「瞧她這副坦蕩的樣子,莫非當真不是她做的?」
「這宮裡頭,又有幾個人是不會演戲的?表面上做做樣子罷了,指不定心裡慌成什麼樣子了呢!」
「這香料如此名貴,全大楚也就兩匣。不是她,便是長公主做的。總不至於是長公主吧?」
「別忘了皇后娘娘……」
武安長公主微揚下巴,手指撥弄著玳瑁的護甲套子,慢條斯理道:「秦氏,你原先是想入宮做妃嬪的。只是太后娘娘覺得你容色過甚,不適合伴在君側,便令皇兄斷絕了這條心思。你被截了富貴,從此,便對太后娘娘懷恨在心。未料到,你今日做出這樣的惡事來。」
秦檀聞言,將頭垂得更低,言辭清晰道:「絕無此事。微臣對太后娘娘,並無怨言。且微臣從未想過入宮,此事皇上也知悉,還請太后娘娘、長公主明察。」
李源宏皺眉,也道:「朕也覺得此事與秦女佐無關。秦女佐……她……不像是個愛慕富貴之人。」
天知道李源宏的這句話,說的有多艱難。
從前的李源宏,可是一直堅信秦檀無比虛榮,只愛榮華富貴的。可是這一次又一次的打臉,終於讓他認清了秦檀根本對自己無意,更是對這滿宮的榮華無意。
若不然,方才的她就不會接受這樁賜婚,而是會等著李源宏說出封妃的聖旨了。做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寵妃,豈不比大臣的妻子,要好上數萬倍?
武安長公主並不理會兄長的話,而是斜睨秦檀,道:「哦?秦氏,你說說,這南煙香,還可能是從哪兒來的?」
秦檀不卑不亢,道:「這小人身上如何熏得南煙香,微臣不知。但微臣可以自證,這香味絕非是在微臣身上所染。」
長公主諷刺地一笑,道:「那你倒是說說,你將如何自證?行厭勝之術、詛咒太后娘娘,這可是死罪。不但你會被處死,你的家人亦會被連坐。秦女佐,你便是再懷恨在心,也不該這般糊塗。」
長公主這口口聲聲的,已將她的罪行板上釘釘了。
長公主十分從容,因為她篤定,秦檀這一回是翻不了身了——她可是特意叮囑過那送南煙香的太監,要確認過秦檀熏了南煙香、沒有摻雜其他香料,他才可以離開。
如此一來,秦檀根本洗不脫嫌疑。
可秦檀依舊不慌不忙,並未露出長公主想像之中的慌亂之色。
「回太后娘娘、長公主殿下。這南煙香確實是味道濃郁,經久不散,可若要說這厭勝的小人是微臣帶進來的,卻又少了那麼一味氣味。」秦檀道。
「少了氣味?」長公主無聲地笑起來,「你身上只有南煙香的香味,你還能找出什麼氣味來?」
秦檀微微一笑,道:「少的東西,乃是恪妃娘娘的體香。」
此言一出,恪妃、太后與長公主都是詫異了一下。旋即,長公主便掩唇笑了起來,很是嘲諷的樣子:「呵……體香?聽聽,秦女佐都糊塗了!竟說自個兒的身上,有恪妃的體香!這說的都是什麼夢話吶?」
賈太后也是不悅道:「真是荒謬!什麼體香,真是糊塗!」
秦檀依舊面不改色,道:「長公主殿下,微臣身上這套衣裳,並不屬於微臣,而是恪妃娘娘借給微臣的,乃是恪妃娘娘當年的舊衣。娘娘宮中的衣裳,都是一樣的梔子香氣,整個皇城之中,獨獨麗景宮有。雖然這香味輕淡,可仔細聞,卻還是聞的出的。」
長公主的面色微微一驚,手指悄悄攥了起來。
秦檀仰起頭,懇切道:「若是要判斷,那小人是否由微臣所帶入,便只要聞一聞上頭是否有淺淡的梔子香氣便可。若是沒有,可見這小人並未沾過微臣的周身。」
武安長公主的容色頓時大變。
她自然知道,那小人身上,絕無什麼恪妃的梔子香氣。若是當真讓人去探查了,那這秦檀便是插了翅膀,從圈套之中飛走了!
長公主怒道:「秦女佐,你可不要信口開河。恪妃你也是,莫要為了面子,便張嘴胡說,為這惡毒之徒辯護!」說罷,長公主重新恢復了笑容,問道,「恪妃,你說,這身衣裳,到底是怎麼回事?」
恪妃已經嬌艷地笑了起來,道:「哎呀,秦檀說的可不是嘛?這身衣裳,確實是本宮的!秦女佐那等家境,哪能穿得起這樣的好衣服?」
說罷,恪妃轉向殷皇后,道:「宮裡的新人可能不認識,但是舊時在東宮的姐妹,尤其是皇后娘娘,卻一定是認得的。當年本宮剛嫁入東宮,新婚次日去給皇后娘娘請安,穿的可不就是這一身?當初趙妹妹還誇了這袖擺上的花好看,只可惜物是人非,如今趙妹妹都不在了!」
殷皇后聞言,隱約憶起了確實是有這麼一回事。
她正想說話,身旁的溫姑姑便勸道:「皇后娘娘,您何苦幫著麗景宮呢?若是給那秦氏洗清了嫌疑,這罪名保不准便落到了您的頭上來。更何況,恪妃一貫對您無禮,您又何必以德報怨!」
殷皇后推開溫姑姑的手,毫不猶豫道:「本宮又豈能坐視無辜之人被冤枉?」說罷,殷皇后站起來,為恪妃作證道,「恪妃妹妹確實是有這樣的一身衣裳,臣妾可以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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