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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宜公主軟乎乎地應了聲好,心思都飛到小奶糕上去了。
哄罷了敬宜,恪妃拿帕子擦了擦手,傲慢地問道:「今日去勤學院,可有碰到什麼事?」
芳姑姑諂媚,連忙湊到恪妃的耳邊去,道:「今兒個在勤學院,二殿下拉住了秦女佐,親親熱熱地說了好多話呢。想來二殿下呀,是歡喜咱們女佐的。」
恪妃聽了,眼睛登時一亮。
她上下掃視一番秦檀,道:「長得好看,也招小孩子喜歡。」她冶艷的嘴角一揚,對秦檀道,「既然你討二殿下喜歡,那就多和二殿下走動。本宮恰好缺一個兒子,我瞧那二殿下就合適。你多與他熟絡熟絡,免得叫鳳儀宮的那位搶了先。」
恪妃這話說的理所當然,就好像已經把二殿下過繼了來似的。不過她性格一向如此,什麼都藏不住,秦檀也不覺為奇。
孫文若見恪妃對秦檀好似有些嘉獎的意思,心底不甘。她立刻上前,抱怨道:「恪妃娘娘,今日秦女佐去了勤學院,她不好好照料敬宜公主,反而與相爺拉拉扯扯的!她從頭到尾,都沒沾著咱們公主的袖子呢!」
說著,孫文若便露出憤憤不平的神色了:「這秦女佐仗著自己容色好,便四處勾搭男人,難免壞了宮裡的風氣。長此以往,如何了得?娘娘還是得管一管!」
孫文若這一記張口胡說,可謂是爐火純青,熟練到家了。
秦檀聽了,只冷笑一聲,只道:「孫女佐,這話可不能亂說。你哪隻眼睛見到我與相爺拉拉扯扯了?從頭到尾,相爺都在和你說話呢——問你是哪宮女官,要你替他辦一件事兒,可不是這樣?」
孫文若訕笑一下,道:「相爺叫我辦的事兒,是叫我閉嘴,這也算是替他辦事?秦女佐,你這春秋話術真是叫人佩服。一樁普普通通的小事兒,從你嘴裡出來便成了穢亂宮闈的大事兒。」
恪妃聽兩人爭執,覺得頭疼的很。她一貫想的簡單,此刻便重重拍了拍炕桌,不高興地喝道:「吵什麼呢?在本宮面前也敢如此放肆?」說罷,恪妃又狠狠瞪了一眼孫文若,道:「還有你,孫文若,少嘰嘰歪歪那些酸氣十足的話。本宮聽著便煩心!」
恪妃可是一點兒都不通詩書的,偏偏孫文若講話就愛引經據典。孫文若或許是無意,但恪妃聽了,便覺得這孫文若是在藉機奚落自己不會讀書,因此很是不喜。
「皇上應該快要來了,你們各自回去吧。」恪妃一邊說,一邊挑了一個金黃的大枇杷,把餘下的一整盤帶皮的枇杷都遞給了秦檀,道,「喏,這一盤就賞你了,回去吃吧。以後多使點勁兒,給本宮爭取個兒子來。」
秦檀謝了恩,退下去了。
孫文若沒的枇杷賞,還挨了恪妃一句訓,面色更不好了。瞧著秦檀的眼神,渾似瞧仇家似的。
夜色漸漸沉了下來,皇城之中,華燈慢上。恪妃的麗景宮裡,燈彩晃晃,一片繁華。
數牆之隔的宮道外,有一列人正緩緩走著,卻是李源宏的龍輦。
打頭是兩個提著燈籠的小太監,之後又有提著香爐、拂塵、唾壺的,個個都低著頭,盯著石灰青的鞋尖兒,似上頭有什麼寶貝一般。那龍輦環以朱欄,飾以金玉,黃絨的雲帶與褶襉,可謂是奢侈已極。後頭又跟了十來個僕從,打著孔雀扇與玄武幢,派頭十足。
在龍輦旁跟著伺候的,是瘦太監劉春。他一路細碎地走,一路諂媚李源宏,道:「皇上,您要見那秦女佐,何必親自去呢?差個人把她叫到御前,不就成了?」
李源宏歪在腰輦上,一副意興闌珊的樣子,道:「劉春,你就不如晉福乖覺了。」
劉春聞言,有些訕訕,知道是自己沒猜透皇帝的心思。
可他確實也猜不透,皇上幹嘛親自來瞧這秦女佐?不過是個女人而已,隨便招招手就來了;他是天子,有哪個女人不是他的?
莫非……皇上不想用強的,想用真心打動這秦女佐?
可若說皇上有真心,那未免也太可笑了!歷來帝王皆薄情,更何況是喜怒無常的今上呢?只怕是將那秦女佐捧著哄個兩三回,就立馬破罐子破摔了!
但劉春也不想落在晉福下頭,便立即諂笑道:「皇上放心,我已告知過秦女佐了,她知道您會要去接她,定是會好好收拾準備的。」
李源宏嗤了一聲,道:「她會好好準備?倒不見得。」
——那秦檀,可不像是如此乖巧之人,反倒比較可能想個法子拒見自己。她連拒婚都敢,更何況拒絕見駕?
正說話間,腰輦已近了麗景宮。但見宮裡頭燈火明明,管樂絲弦之聲隱隱。宮門外站了幾個女子,似是在躬身等待聖駕。
劉春樂呵起來,笑道:「皇上您瞧!那秦女佐還是收拾收拾,出來迎接您了!這模樣,收拾得還甚是像樣呢!可見天下女子,都是心繫於您的。」
李源宏也微微一驚,傾身向前。
再走近些,那低身恭迎的女子們齊齊發出了聲音:「恭賀皇上駕臨!」
李源宏聽著這聲音很是熟悉,定睛一看,這守在門口的,竟然是恪妃孟茹馨。
「怎、怎麼是你?」李源宏微蹙眉,面色一沉,「恪妃,你在這裡守著做甚?」
「皇上,臣妾不守在這兒,豈不是不能第一眼見到您了?」恪妃杏眼一揚,很是嬌媚的樣子,「皇上特地叮囑了秦女佐來帶話,說是今日要來麗景宮,臣妾豈敢不準備?臣妾吩咐下去了,今夜的晚膳呀,都是難得的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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