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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均微微愕然一下,手心似乎又出汗了:「檀兒,你今日比旁時更好看些。」
秦檀嫣然一笑,道:「謝郎也是。」
謝均拿袖子抹了抹掌心的薄汗,面上依舊是朗月清風似的溫柔笑顏。他伸出手指,撩一下秦檀耳邊髮絲,湊過去對她道:「檀兒,該洞房了。」
他這話說的這樣公事公辦,好像是在朝廷里當差上夜一般,秦檀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檀兒,你笑什麼?」謝均的面色在燭火下竟有些薄紅,「我說了,我是第一次娶妻,知道的比你少。你莫要笑話我不懂人事。」
「哪裡的話?」秦檀掩著嘴,眉眼彎彎的,「我也沒比謝郎好到哪兒去,照樣是不會照顧人的。」
「……既如此,」謝均抬起眼眸,眼睛微亮,「春宵苦短,不可辜負了。」
說話的聲音,吹得她肌膚泛著燥熱。挽著床帷的玉鉤晃了晃,倩紅的紗帷便如波浪似地落下來。兩道人影枕在一塊,如融為了一體似的。
……
……
喜燭燒的快要見了底,滿盤子皆是蠟淚。秦檀蜷在謝均懷裡,半額薄汗,如雪似的肌膚染上寸寸殷紅。她鬢髮凌亂,連帶著額上描的那朵桃花都亂了模樣;水紅色的塗料散在額間眉心,瞧著又是狼狽,又是香艷。
「累了?」謝均問她。
「是有些。」她伏在枕上,聲音綿軟無力。
「可我不累。」他低聲笑著,嗓音沉沉。
「……」秦檀不敢答話。
——細腰纖纖,膚膩如脂,這又怎麼會累呢?只餘下顛倒錯落,引頸合鳴。
後半夜,秦檀沉沉睡去。這一睡,便到了次日的午間。因無需去給婆婆敬茶,她便安安穩穩地睡到了中午,連謝均什麼時候起身的都不知道。
待她醒來時,只覺得腰酸背痛,哪兒都不大對勁。想來是昨夜一晌貪歡,折騰過了頭。
外頭的丫鬟聽到響動,進來服侍她起身。紅蓮和青桑俱是掛著止不住的偷笑,也不知道是在樂什麼。兩人扶著她到妝鏡前坐下,給她梳起了婦人髮髻。
「夫人,相爺說您起遲了,早膳都趕不上,就一道進午膳吧。過了午後,還要去宮裡,向主掌命婦事宜的皇后、指婚的太后娘娘謝恩呢。」紅蓮一邊梳著頭,一邊提醒道。
秦檀點了點頭,偷偷地伸手錘了下腰。她目光掠過妝奩盒,指著那支並蒂芙蓉的髮釵,道:「把這個戴上。」
到了要去用膳的時候,紅蓮卻一直不在。秦檀環顧四周,納悶道:「紅蓮呢?」
青桑便答道:「許是去小廚房了,方才還瞧見她在外頭呢。」
很快,主僕兩人便一道走出了房中。秦檀眼尖,一下子就發現了紅蓮的身影。她正站在園子裡頭,低聲與謝榮說話。兩人也不知在打趣什麼,笑聲輕輕的。
紅蓮在秦檀跟前一向穩重老成,很少笑得這麼翩然。
秦檀對青桑道:「看來呀,是有什麼好事情呢。」
青桑不解:「什麼好事呀?」
秦檀卻不再回答了。
午膳擺在第一進的廳堂里,做的是些家常小菜,錦纏雞、金絲小棗、荷葉豆腐等,顏色悅目清麗。謝均一手捻著手串,一手那本書,早早地坐下了。
看到秦檀扶著丫頭進來,謝均合了書本起身,笑道:「夫人來了?坐下一道吃。這荷葉豆腐新鮮嫩熱,應當合你的胃口。」
秦檀現在便是連坐下都有些困難。她慢吞吞放低了身子,小聲埋怨道:「相爺瞧起來,精神頭倒是不錯。」
「是啊,人逢喜事精神爽。這洞房花燭,可是堪比小登科啊。」謝均說罷,撩袖取了筷子給她夾菜。他側眼看到秦檀鬢中那支並蒂芙蓉釵,唇畔笑意便愈深了些。
用罷了飯,青桑捧著洗手的小水碟子上來。秦檀將手指泡在水中。
謝均見著她纖纖玉指在水中起伏,那水珠兒掛在瑩白的手背上,正如月下露珠一般。他情不自禁地想到這雙手昨夜是如何攀著自己的肩膀,隨波搖曳的。
他忽然抓住了秦檀的手。
「相爺怎麼了?」秦檀有些納悶,動動手指,彈了彈水珠。
「沒什麼……」謝均微咳嗽一聲,抄起一旁的帕子,給她擦手上的水滴,「我幫你擦擦手。」
第74章 七夕回門
午後, 秦檀與謝均一道到宮裡, 向賈太后等人謝恩。
殷皇后賞了一對金手鐲, 好聲好氣的模樣。溫姑姑卻總是盯著秦檀瞧, 眼底似有催促之意。秦檀知道, 溫姑姑這是想讓自己快點兒出個主意, 替殷皇后解恨。
那武安長公主勢大, 憑藉鳳儀宮之力,是奈何不了的。溫姑姑無可奈何,這才把希望都投在了她身上, 希望她依仗著自己那位權傾朝野的夫婿,能有些作為。
只可惜,現下的秦檀也只能等, 她在等自己埋下的種子開花結果。
向殷皇后謝恩後, 二人又去了賈太后處。身為賜婚人,賈太后卻不大高興見到他二人, 稱病不見, 只叫菊姑姑賞了一桿玉秤下來。
秤者, 量器也。
賈太后賞玉秤給秦檀, 想必是希望她掂量掂量自個兒, 不要以卵擊石, 妄想再去動武安長公主。
可這對於秦檀來說,是根本不可能的。她聽了謝均關於棋局的見解後,便已暗自做了一番手腳。想來過不了多久, 她做的好事便能得到成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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