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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絮絮早間醒來時,身側穩穩躺著個男人,無疑是扶熙。他睡相極好,閉眼時,神情冷峻如同萬年不化的積雪,但眼睛閃動得厲害,或許正在做夢。
不過他不說夢話,她也不知會是個什麼樣的夢。
這日她深覺自己很可以,可以出門,繞著屋子轉了好些步以向他證明自己真的好了,他才蹙著眉應允她出去走走。
絮絮把那張字條上的方子自己謄抄了一遍,拿給太醫瞧,寒聲在一邊踮著腳看:「娘娘這是什麼方子,哪兒得的?」
絮絮睜眼說瞎話道:「做夢夢到個老神仙賜給我的。」
太醫說這正是一味祛除疤痕的好方,連忙命人準備藥材。絮絮開心了好一陣。
這道痕跡說深不深,只是看著很難看,這段時日又總是近距離面對扶熙,她從前總想將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現給他看,如今機會到來,卻只讓他看到很不完美的一面,令她時常挫敗。
不過自從她漸漸好起來,自然偶爾還會有兩聲咳嗽,但已不礙事了,扶熙的公文便又從煙瀾載水搬回了十萬瓊英。
畢竟皇帝批示公文時,偶爾喜歡叫兩個人進來挨罵,她在這裡,始終不很便宜。
她養病的時日鮮少關注朝堂的事,不過現下都一一聽寒聲說了,那夜處理濛州的堤壩決堤的事,後來證明她同他們商議的對策很不錯,幾日前來報說情況轉好,審問相關的人的流程也有條不紊進行著,她很得意,得意同寒聲打趣道:「寒聲,真羨慕你,有這麼個天賦異稟的娘娘。」
寒聲:「……」
夏螢這時進來說:「娘娘,幾日後外族來朝見,一些事項請娘娘過目。」
絮絮愣了愣:「來了?這樣快?」
寒聲捂了捂嘴:「娘娘,該展示您天賦的時候到了。」
絮絮:「……」
自己這一病,消磨了半個月的功夫,五月將過,照理說,他們的確就要來了。絮絮不由頭疼了一陣,怎麼這麼快又要開始打工,養病的日子除了每日兩碗藥外,還真算清閒的了。
夏螢倒是很八卦地說:「娘娘,這回他們派遣的不僅是使者,還有公主王子!柔狐國的公主,各個美艷動人,但聽說柔狐國的王子,也,也很……」
絮絮抬眼好奇問:「也很什麼?」
夏螢一臉嬌羞:「也很美艷動人。」
絮絮眉頭皺了皺:「夏螢,多學點詞……」
夏螢道:「奴婢說的都是真的!不信,娘娘屆時看看嘛。」
「……」
寒聲倒是捂嘴笑起來:「奴婢聽說,烏支的四王子很……」她斟酌了一下,最後用了壯碩一詞。絮絮已腦補了個身高九尺滿面鬍子的胸毛很長的黑大漢。
大衡朝民風開放,討論這些自然無傷大雅,絮絮心底卻尋思著,今年到底能不能參加賽馬騎射了,真是很不想當個看台上的木偶。
寒聲又問:「娘娘近日沒怎麼出門,可要出門走一走?今兒馬球場上幾位小姐在練球,娘娘要去瞧瞧熱鬧麼?」
絮絮道:「哦?那有趣,咱們去瞅瞅!」出門時寒聲想給她添個披風,被她一眼瞪過去,終於沒添,但是抱在懷裡,仿佛在說娘娘若是發冷,隨時都能披上。
絮絮想了想,自己面容上疤痕未愈,還是遮了的好,於是拿一方薄薄絹帕蒙了半張臉,這才撐起青竹傘,悠悠往馬球場去。
馬球需要的裝備場地都非尋常百姓能擔負起,所以精通馬球術的也只能是家境殷實或者身處貴族階層的,而其中能受到最好的馬球教學的,還得數當朝權貴的家中子女。
換句話說,今兒在馬球場上的,無外乎都與位高權重之人有莫大關係,誰也得罪不起。
絮絮低調在看台上一個不近不遠的位子落座,拉著寒聲也一併落座,寒聲不曉得從哪裡弄了些冰糖糕,這時臨近黃昏,微風熏人,拿冰糖糕吃著,十分舒服。
絮絮遠遠看到那幾位貴女,其中打法最是猛烈,馭馬也最熟稔的紫衣少女,她猜八成就是張憂的那個女兒張韻生,這個性同她老爹很相似。
然而個性太張揚明烈,對個人來說當然沒什麼,可對於同隊大約就顯不合,另幾位較她儼然都要溫和許多。寒聲在一邊介紹:「娘娘您瞧那個當頭的,——誒又進了一球!——就是張大人嫡女,馬球隊的隊長,也是前鋒。跟娘娘以前一樣呢。」
第29章
從前, 該是再也回不去的了,絮絮聞聲,憂傷地咬了一口冰糖糕, 看著落日斜暉里少女們的風姿。靜看了會兒, 她復問道:「那邊的是誰?」
寒聲抬手在眉骨處搭了個棚遠眺,瞭然說:「是英國公的孫女章湘, 馬球隊替補。」
絮絮皺眉道:「怎麼看著一副懨懨的模樣啊。」
寒聲思索了一下,說:「聽說是不日前摔了一下, 胳膊受了點傷,暫時上不了場,所以章姑娘難過罷。」
過了五六日,各外族按約定的時日前來覲見。
這裡頭與大衡朝關係最親近的便是柔狐國, 這一回派遣的是他們的三王子和兩位公主,據說是打算讓三王子和兩位公主留在大衡朝讀書學習。
絮絮因為病情,太醫百般叮囑不宜吹風露面,要靜養休息,只好沒有參加朝會,也就沒有一睹寒聲夏螢口裡, 極其美艷的三王子是個什麼美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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