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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淵忽道:「我們還未破陣——其實,這裡亦是陣中幻夢……」
絮絮背上冒出冷汗,著實是剛剛那個夢境給她留下了些許陰影,她道:「怎麼辦?」
怕,就算怕,也要上,——這是絮絮的人生信條。因此她只是短暫怵了一怵,立即鎮定下來,問玄淵:「這回也需要找陣眼麼?」
玄淵搖頭:「萬法陣的破解之法,我只能解到第七重。剛剛在幻夢當中,我已解了第七重,從生門逃脫,並無差錯,應當已脫離大陣。但現下,我們卻陷進第八重里。」
絮絮看不到他神情的嚴肅,忙問:「第八重是什麼樣?那我們,……我們還能出去麼?」想了想,她又笑著說,「肯定難不倒你。」
她自然對玄淵抱有接近滿分的信任,她覺得世上沒有什麼能難倒他,他無所不能——哪怕是她深惡痛絕的女紅,他也很精通——因此,就算身陷第八重陣,她也覺得,有他在,便不會有什麼大事。
她幾乎沒對誰抱有全心全意的信任,連老爹上戰場時,她也會很擔心敵方的明槍暗箭;更不必提其他人了。
玄淵很意外:「為什麼這樣覺得?」
她說:「嗯,你有沒有聽過『誇下海口學習法』……」
玄淵表示沒有聽過,絮絮輕咳兩聲,說:「就是在臨近大考以前,向別人誇下海口,說自己什麼都會了,問題隨便問——這樣為了維護自己的臉面,就會徹夜學習,從而達到通過大考的目的。」
玄淵忍俊不禁,說:「你以前幹過?」
絮絮一時啞住,半天,說:「那個,那個,我……」
玄淵好整以暇道:「我們也有考試。不過,我們師兄弟都是採取把書放在枕下的法子,這樣睡夢裡也可背書,睡覺背書兩不誤。」
絮絮:「厲害厲害,這樣精妙的法子我以前怎麼想不到。」
兩人交流了一會兒應付大考的心得以後,地動山搖停止,玄淵道:「我們應該仍在夢中,不知是誰的夢。」
絮絮好奇道:「為什麼你這樣篤定我們在夢裡?」
玄淵說:「我們是在月初的夜晚來到後山,而此時,外面是滿月。」
不管怎樣,先出這個山洞再說。
這洞外天地,倒是與現實一模一樣。玄淵借著月光遠遠看向了這方世界,此時,後山尚未遍栽寒士臥雪,似乎也是個春天的夜晚。
滿山松柏森森。
絮絮鑽出洞,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問他:「既然這裡是昭微觀,我們接下來,要不去看看昭微觀觀主是誰,說不準,說不準他會解陣?」
玄淵道:「甚是。解鈴還須繫鈴人,若想解陣,應問布下陣法的先祖才對。」
兩人說著,離開後山。
因為不知何年何月的山道依然和敬陵三年的山道一樣險峻,玄淵仍然提出抱她回前山。
絮絮有些煩惱自己不能視物,抱怨說:「怎麼在夢裡還不能視物,哎。」
這倒提醒了玄淵:「入陣以神思入陣,但若以自己身入陣,絮絮,你我須萬分小心。」
絮絮:「不知道在這裡呆著的話,內傷會不會發作。」
她這麼一說,身上果真湧出一陣冷意,再便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劇痛了。
真氣逆流,玄淵立即停下腳步,替她用內力緩解疼痛。
正這時,忽然有道稚嫩童聲響起:「師父,你怎麼還在這裡鬼混!」
玄淵和絮絮一併看向來人,絮絮當然看不見,玄淵卻看到兩個小道童,氣喘吁吁提著盞燈籠找過來,不過,話卻是對著絮絮:「師父,你,……」
絮絮指了指自己:「我?」
第68章
小道童點頭如搗蒜, 不由分說拉起絮絮,一邊念叨:「師伯都快要走了,師父你, 你還跟小白臉廝混, 嗚嗚,嗚嗚嗚……」
玄淵愣了愣, 反應過來這句「小白臉」說的是自己,莫名其妙被打成「小白臉」, 他忍不住輕笑出聲,轉頭對絮絮道:「那我們去看看。」
小道童圓溜溜的大眼睛瞪了他一下,護著師父,一副不肯讓他碰的模樣。
絮絮摸不著頭腦, 但除了跟這兩個小道童走,好似也沒有什麼更好的法子——旋即她摸了摸這孩子的腦袋,問他:「你說哪位師伯?師伯怎麼了?什麼要走了?」
小道童詫異至極,接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師、師父,你怎麼連師伯都忘記了!嗚嗚,都是小白臉害的, 一定是他禍害了師父, 嗚嗚,他們都說小白臉會吸食人的精氣,讓人變傻……」
玄淵:「……」
絮絮:「……」
絮絮費了一番心思總算在路上套出他們的話來。到底是小孩子, 三言兩語,就被她把褲衩子都套了出來。
這左邊的小道童名叫雪成, 右邊的叫雨休。
原來她是昭微觀觀主凌霄子的二徒弟少真, 那位師伯則是凌霄子的嫡傳大弟子少明。
簡而言之,她的大師姐, 還是被她師父寄託了將來承襲師門重任的大師姐,看上了一個小白臉,決定離開師門和那小白臉私奔。
絮絮聽明白以後,總覺得這樣的劇情,好像在哪一本話本子裡見過。
玄淵則表示,根據他從前讀過的本觀歷史,這位凌霄子祖師掌管昭微觀的時間,大約是在一百三十年前——前朝覆滅之際。
但是他不知這位祖師竟然有位大弟子叫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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