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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好了!」
「手打直!」
他要是再心疼這個臭小子,他就不叫姜武!
姜武一旦嚴格起來,顧璋也沒心情和力氣開玩笑了,感覺身體每一絲力氣都被榨乾。
等最後癱軟在地上的時候,姜武都不放過他。
手裡拿著藥水,捲起他的褲腿就下狠手揉了起來。
習武過程中形成的肌肉粘連和板節點,被狠狠揉開,痛得讓人懷疑人生。
「嘶,輕點!」
顧璋五官都擠在一起,以拳捶地:「疼疼疼,姜武叔,我回去自己弄好不好?」
他甚至試圖手腳並用地爬走,但姜武直接用有力的大掌壓住他的腰,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老實點!」
燕老腿腳利索了,悠哉悠哉地走過來,就看到他們倆這一幕。
他笑著撫了撫鬍鬚,就在不遠處看著。
他是沒想到,燕府里還能有這樣熱鬧的模樣,連帶著姜武都活泛了些。
顧璋遠遠看到他,連忙大聲求救:「師父,救我!」
「老嘍,年輕人的事,插不上手了——」他笑眯眯地背過身,當作沒看見。
***
日復一日,在縣城習武念書、回村里承歡膝下。
轉眼就到了明盛四年。
顧璋拔高了一截,長高到了和同齡人差不多的水平。
邊關局勢更為焦灼緊張。
隔壁州府的不太好的消息一個接一個地傳來。
譬如同村人寫信回來希望家裡寄點東西去時,將同村人的情況都說了下,死傷好幾人。
又譬如,某個村子的人走後,了無音訊,傳言全部在一次突厥的偷襲中喪命。
……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百姓沒法獲得準確的消息。
但戰場上一場不起眼的戰鬥,每次守城衝鋒里的一個小兵,在宏大的戰場裡宛如塵埃,但落在每個被徵兵的家庭身上,卻是沉甸甸的大山。
不僅是各個村莊。
連縣城許多人家都焦灼起來。
詠思學堂里,今年報名縣試的人格外多。
幾乎每個家裡有孩子念書的,只要夫子說「可以一試」,便都報了名。
顧璋也在懷夫子這兒報了名。
學堂里報名方便之處在於可五人成結,請夫子作保。
以保證考生祖上三代不得從事低賤行業,例如妓院、娼館等。
見他從學堂後院出來。
學堂里這次報名縣試的人都面面相覷。
「顧璋,你此次也參加?」
「對啊,你入學不過兩年,竟打算直接下場了?」
「即使有燕老教導,也不可能這麼快吧?輕易下場,豈不是浪費錢財?要是落榜了,也有損燕老顏面。」
他們誰不是學了五六年?這次都還只是努力一試,沒什麼把握。
如今顧璋才十歲,能學多少?
平日裡懷夫子對顧璋單獨布置功課,每日又只在學堂里待半天,學堂里的學子,還真不知道他如今的進度。
顧璋心平氣和地端坐在書案前,笑道:「只是試試看,若真能僥倖考中,可免了家人被徵兵之困擾。」
如今縣城百姓人心惶惶,許多還沒準備好的學子,這次都被趕鴨子上架,想要碰碰運氣。
顧璋這樣說,倒是讓大夥鬆了口氣。
「唉,也不知邊關這仗何時能打完?」
「其實我也是勉強去試試,我娘說,爹在家裡最不受爺爺寵愛,若真的要徵兵,肯定是我爹去,然後我家的鋪子,肯定也要被叔伯占了去。」
這話一下引起了一小批人的擔憂和共鳴。
有人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話題一下就被轉移。
虎頭湊過來,坐到他書案對面,探頭過來:「小石頭你都不生氣嗎?都覺得你考不上,還說你會丟了燕老的臉。」
他說著,有些氣鼓鼓的。
顧璋輕笑:「這有什麼好氣的,你看別人出來,有我這麼受關注嗎?」
「沒有。」虎頭想了想搖搖頭,又皺起眉頭,「但是這就更討厭了,憑什麼只針對你,就是欺負你平日不在學堂。」
顧璋擱下筆:「是他們下意識怕我,覺得我是會擠占名額的對手,所以才會如此緊張。」
潛意識,有時候其實很聰明。
比理智腦更聰明、更有直覺。
虎頭愕然。
他撓頭仔細想了想,好像真的是這樣。
那些平時學問就平平無奇的,報了名也沒人多看一眼。
顧璋收起這張要填寫戶籍等信息的報名表,對虎頭道:「想好了嗎?要不要和我一起參加這次科舉。」
虎頭苦惱:「我用了小石頭你教的辦法,確實學得快一些,但是最多也就追上了比我早一年入學的,距離科舉還好遠。」
虎頭環視一圈,看了看熱鬧的學堂,聲音都沒那麼自信了:「而且今年參加縣試的人這麼多,競爭太大了,往年我這水平都考不上,更別說今年了。」
顧璋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
他聽出虎頭其實也想參加,只不過實力確實欠缺了點。
能趕上前一年入學學子的進度,虎頭已經足夠努力了。
顧璋道:「今晚回村之後,我去你家一趟。」
他還沒恢復記憶那幾年,顧家過得艱難,村長對他家多有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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