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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每個三天兩夜中間,能稍微喘口氣,出號舍活動休息出恭等,但是也是不許離開貢院的。
顧璋提前看了下天氣預報,雖沒有倒春寒,但是夜裡的氣溫也是不低的。
他多穿了幾件衣服,即使是單衣,但多穿幾層,也是足夠保暖的。
不過有了許多次考試經驗的學子們,也都不遑多讓,寧願多穿幾件熱一點,進去可以脫下來,也不願意受涼。
和鄉試的時候一樣,他提著考籃、簡易廚具、被褥和許多參考的舉子一同在京城貢院門口排隊。
這時天還是黑的,畢竟除了當年考中的舉子之外,還有前面許多年積累的舉人。
每次一到會試之時,就有近萬學子進京,想要爭奪那僅有的200-400個進士名額。
許多齷齪手段,也都滋生出來。
黎川正一臉唏噓地感慨:「幸好我母親一道來京城,促使我賃了個小院子,原本我打聽好想要入住的客棧,八成人都吃壞了肚子,這兩天都虛弱得很,怕是不能應考了。」
九天六夜考試,本就對人體力、意志力考驗極大,不說以最佳狀態去參考,起碼也是要健康的,否則就是找死。
餘慶年也道:「實在是可惜了。就怕他們不甘心,想要繼續考試。要知道每三年的會試,被抬出來的可不止一人。」
金瑎驚嘆:「會試重要還是命重要?不會這麼傻吧?!」
正聊著,顧璋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
他頓時精神緊繃,飛快出手捏住突然閃現的黑影,低聲厲喝道:「誰?」
那人還想掙脫顧璋的手,飛快跑掉,按照尋常對付書生的法子和力道,卻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嘶——」
他怎麼感覺沒擰到這書生的手,反而擰到自己了?
顧璋五指緊緊扣住,猶如鐵鉗一般,那賊人往日用反擰之法,書生怕壞了手,影響科舉,多半會鬆手,沒料到今日會栽在陰溝里。
周圍頓時安靜了下來。
齊齊借著月色和遠處貢院的火把,朝著顧璋他們幾人的方向看過來。
顧璋瞧著這人慌亂的模樣,翻開自己抓住這賊人手的地方,仔仔細細的檢查,竟然發現一小片和考籃顏色極為相似的小木片,很薄,緊緊地貼在考籃上。
小木片的背面,是一份抄錄的四書內容。
顧璋瞳孔緊縮,直接手中用力,掰斷了這人的手腕。
「啊——」悽厲的慘叫聲打破寧靜的夜空。
顧璋對黎川幾人道:「趕緊檢查一下,行李和考籃中,有沒有被塞東西。」
黎川幾人頓時臉色一變,連忙檢查起來。
周圍人聽了,也嚇得趕緊檢查起來。
場外頓時幾道驚呼聲。
「這怎麼可能,我剛剛明明很警惕,沒讓任何人近身!」
「簡直歹毒!也給我考籃里塞了小紙條。」
也有人默默搜出了夾帶,但沒作聲,只是安靜地處理掉。
金瑎是唯一一個幸運的,可能因為站在顧璋身邊,還沒來得及被下手,又或者名次不惹眼,所以沒有被當作對手。
餘慶年和黎川都面色冷沉的從行李中搜出了夾帶,樣式和內容都不一樣,後怕地出了一身冷汗。
若是真的這樣進了貢院,只怕是說不清楚了,日後再考科舉的機會都沒了。
動靜有點大,貢院門口負責維持秩序的侍衛都走過來,四周學子都對這人深惡痛絕,紛紛指責起來。
顧璋借著這個時間,卸了這人的雙手雙腳。
「啊——」悽厲的叫聲聽得侍衛都毛骨悚然,忍不住多瞧了顧璋一眼,好奇什麼書生能出手如此果斷,又快又狠?
顧璋將人踢過去,淡淡道:「可以搜一搜他身上,應當還有。」
人被帶走了。
學子們都更警惕起來,精神高度緊繃,生怕一個沒注意,又有人摸到身邊來,無聲無息地給自己塞一個夾帶。
這樣的精神緊繃,一直持續到搜身檢查夾帶入場後。
也許是發生了這事,今年的搜身更嚴格了。
從夜裡入場,到最後貢院落鎖,封死大門,耗費了許久的時間。
排在前面入場的舉子,不得不在狹窄的號舍內,無聊靜坐好幾個時辰,直到天邊晨光熹微。
京城的號舍相比寧都更密,畢竟京城寸土寸金,來京城參考的舉子,也不是個小數目。
如果不是號舍內狹窄的空間不能再小,顧璋覺得可能連號舍也要縮水。
小徑十分深,一眼望不到頭,向著深處緊密排列著號舍,在更遠處,四個方位都有高聳的建築,視為瞭望塔,站在上方能一眼看清整個場地里的情況。
顧璋心中有數,然後才收回了視線。
他歸置好自己的行李,擦乾淨號舍內要使用的空間。
避開了所有可能的視線,給有些破舊、發霉的號舍,該堵起來的堵起來,該補的用顏色相近的植物補。
然後還給自己的被褥里,加了一點棉花。
最後閉目養神,恢復精力。
直到喧天鑼鼓敲響,第一場考試開始。
顧璋研好濃淡適宜的墨汁,將全部心神都專注於考題中。
前兩天,他都有條不紊地按照此前模擬考的經驗答題。
可周圍的考生,卻出了點意外。
頭天夜裡,一股西北風吹了一小會兒,正好能對著號舍的門吹進號舍中,有竹簾遮擋也無濟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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