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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先竹眼底閃過思考,眉目卻依舊含笑,給小太監塞了一個小錦囊。
燕先竹往殿內走,思考今日陛下為何所憂。
戰亂、民飢、繁重的賦稅、徵兵導致的民貧、民怨,還是朝堂中幾股盤根錯節的勢力?
他一樣樣排除,都有些頭疼,先皇遲遲不願放手,著實是留下了個爛攤子。
任誰坐這個位置,恐怕都不是一件易事,更別說當今陛下雖還年輕手腕不足,但有明君之志,這擔子就顯得更沉了。
燕先竹短短几步路,腦海里思緒萬千,他行禮後道:「不知陛下傳召臣所為何事?」
趙曠見到燕先梅,緊皺的眉頭都不由舒緩,朝中形勢千絲萬縷,大宣土地危機重重,也只有身在寧州,和這些都沒什麼關係的小福星,總能讓他開懷幾分。
趙曠壓著性子,還是先跟燕老說起了寧都農耕政事。
又補全了幾處疏漏,這才得擬成政令,只等寧都五月豐收後,拿出在大朝會上與百官商榷。
正事畢。
明盛帝趙曠提起:「我欲點幾名大儒前往寧都,前往問心學院任教,燕掌教可願替朕參詳一二?」
燕先竹自無不應,他笑道:「陛下為顧璋可謂煞費苦心。」
趙曠知燕掌教定懂自己,神色也帶上了點愉悅,想到顧璋那些隨性不拘的趣事,都有心情玩笑道:「我的小福星,未來的肱股之臣,當然要照看著些,可不能傷仲永,或者折在半道上了。」
燕先竹翻看名冊,也有些暗暗心驚,這可都是頗有名氣、個個文采不俗的學士。
儘管不願意這麼說,但是個個都不比他家子實差,還有年輕時,和他家子實暗暗相互較勁許多年的榮大學士。
他感嘆道:「有這般千挑萬選的好夫子教導,想傷仲永恐怕都難了,日後定能成為陛下所期待的肱股之臣。」
趙曠想起朝中錯綜複雜的勢力,輕嘆一口氣道:「唯願他能堅守本心,用一身天賦造福百姓,日後別被朝政污了眼濁了心。」
想到這裡,趙曠的目光,下意識落向了大儒名單中,不畏權勢、端重自持,一生廉潔的榮大學士。
燕先竹心中警醒,他想到信中趣事,笑道:「臣有一計,保管日後小石頭都聽您的。」
趙曠挑眉,驚訝又好奇:「燕掌教還有這種妙計?」
燕先竹稍加加工,繪聲繪色地把顧璋那日在鋪面前,當著眾人維護秋娘的話複述出來。
燕先竹故作一副十分篤定的模樣:「所以啊,您多讓御膳房鑽研些美食,有口好吃的,保管饞得他不去蹚那攤子渾水。」
趙曠忍不住放聲朗笑,心中鬱氣都一掃而空。
「能當眾說這話,也就是小石頭了!」趙曠笑著感慨,他笑完,還饒有興致吩咐一旁的伺候的太監總管道:「吩咐御膳房好生鍛鍊廚藝,再招幾個擅寧都菜色的廚子,日後啊,朕可就靠他們勾著小石頭了。」
太監總管飛快瞧了一眼燕先梅,心中暗贊,果然燕掌教一來,就沒有攪不開的愁雲。
「奴才這就去。」他也樂得配合,讓他從小伺候長大的主子能在繁重的壓力下開心些,「保管這世界上再沒有更好吃的菜色,顧相公吃飽喝足、安安心心造福百姓,替您分憂。」
「嘴皮子越發利索了。」趙曠罵道,嘴角卻忍不住上揚,眼中滿懷期許。
***
不日。
幾位名滿天下的大儒,都收到了聖上的命令,或者來自友人的邀請。
榮大學士臨走前,以詩會友。
還特意邀請了幾名同在京城,此行也要去寧都的友人。
他們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說著說著,就說到了這上面。
「聽聞幾位此行都是去寧都,還是陛下的意思?」
「此等年歲,就有如此功績,陛下想來也是愛才。」
「擅書畫的,以才思敏銳、針砭時弊出名的,還有文辭風雅大氣的……連榮大學士您這等寄情山水的都請去了,此子日後怕是前途不可限量。」
榮大學士道:「其實我應下,也是有些好奇此子。實在想不通,小小年紀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寧都之舉,若真能成,令人驚嘆啊!」
還有人問榮清淑,和燕老這麼多年的朋友,可有曾提過他的弟子?
在得到信兒後,他們原本都是不願的,誰想千里迢迢去外鄉一個府城級別的官學?簡直大材小用,自貶身價。
等後來打聽了陛下要他們關照教導的人後,頓時都猶豫起來。
世間聰慧善讀之人不少,可如此奇才,確實從未見過。
榮大學士輕咳兩聲:「我和他可不是什麼朋友,此次前往寧都,我倒是要好好看看,他收的這個弟子,是不是名副其實?」
不少人都抱著這個想法,想好生瞧瞧,到底是言過其實,還是人世間確有此奇才?遇事平事,巧思實幹。
***
顧璋還不知,將有一群大儒將乘船南下,齊聚寧都,裡面甚至還有他師父較勁多年的「摯友」
他正忙著補課!
問心學院裡有「旬考」「歲考」和「畢業考」
以往這些大大小小的考試,他大多在前三,和黎川、餘慶年三人長期霸占丁組榜前三名。
這次回來,他看出來了,許多人對他的位置躍躍欲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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